“当然不是!”李定国回答道:“我们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觉得大明气数未绝,一直被叫做流贼不是长久之计。故而才决意归顺朝廷,永不再叛?”
“哦?如此说来,将军此番是来帮助我们夹击左逆大军,向朝廷展示诚意的了!”黄得功看着李定国坚毅的眼神充满着勇敢与圣洁,毫无私欲与诡诈,一时不敢相信。
纵然那份密诏的确是皇帝所写,上面也说了已经收服了张献忠这支流寇,但根深蒂固的想法让他很别扭,所以他才提出了让李定国他们自己去搞定左梦庚,己方则坐观虎斗的法子。当然,这里面也含有防备的意思:万一他们是来混淆视听,配合左梦庚动作的呢?
“正是如此!”李定国回答道:“密诏里也说的清楚,我军首要任务是打败左梦庚,保护皇上的安危。大帅既然让我们去打个前站,我等自然无推脱的道理。”
“那你义父张献忠有什么话,或者说有什么要求,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直接说开为好,毕竟你的身份太过于直接,再有更好的了解之前,我还是谨慎些的为好!这话可能不中听,倒也是必然之举,千万别见怪!”黄得功的问话十分直接,他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提问,让原本简单的意思变得复杂。
“我义父的要求是希望大帅能够多多向其他大帅告知此事,借大帅的口碑,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西营也是一支响当当的官军人马。”李定国慨然说道。
“就只有这个?”黄得功不解。
“就只有这个!”李定国肯定的说。
“好!来,让我们满饮一杯!”黄得功端起酒杯,做了个请的姿势。
“干!”李定国一点也不拖沓。
“对了,还请大帅接受在下的礼物,派些弟兄去拿了过来,上表朝廷。在下既已经答应要去收拾左梦庚,就不多做停留了。明日就回!”
“痛快!那本帅就静候佳音了!今天,我们再多喝点,不醉不归!”黄得功大声说道。
李定国走了不到一日,南京的命令就下来了:调黄得功移驻芜湖,刘良佐北上援扬州。
再说刘良佐受了君命,拔营北行。一路行,心里一路嘀咕,打左梦庚还有黄得功顶着,其实没有老黄,自己也堪一战,然而打清军却仗着哪个?清军锋劲,难道靠着史可法与李本深等人去迎战?且看吧,能战则战,能避则避,能降便降。
刘良佐逶迤行军到扬州府边境,已是四月十六日。
……
扬州城。
四月十三日。
太祖洪武初年建都应天府,遂以以应天府、苏州府、凤阳府等十四个府级单位为直隶,方便中央管辖。后成祖迁都北平,于京师周围同样设立直隶州府。两相比较之下,此地便称之为南直隶。
扬州府就属于南直隶管辖。
府内领三州七县,辖附郭江都、仪真、泰兴县。州为高邮州、泰州、通州。高邮州,领兴化、宝应二县,通州领海门一县,除州城外,分六乡六场。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後,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白石道人一曲扬州慢,道尽三州七县风光。
然而,这美丽的景象,眼下却是另一番模样。
多铎的大军兵不血刃过了泗州,直至扬州而来。
史可法在城中,正是望眼欲穿之时。原来城中守军不过七八千,可法急发檄令,号召各处兵马来援扬州,过了数日,并无一些响应。今日听说刘良佐数万大军到了,自然欢喜,急忙请他来扬州城中。
刘良佐初时要去,忽然听报多铎大军已推进到离扬州只有四十里处。前后思量,对来迎的可法使者道:“烦你回覆督师,说我大军前日大战左逆,如今又兼程行军,十分疲惫。须要西去休整一番,好来援助。请耐下心来等我,守住,守住!”命令本部兵马离扬州西行而去。可法大怒,然又能怎样?
不想一刘才去,又来一刘,兵士来报:“东平伯刘泽清率大舟数十艘泛江而来。”可法大喜,亲自出城来迎接。可惜他又错了。刘泽清是南下掠夺的,当时已载了诸多财物,特折路看看扬州城怎样了,好为自己打算。看看扬州城墙十分高固,又看看史可法十分憔悴,刘泽清道:“史大人,鹤州本欲入城助守,无奈方才听报清军一支偏师将犯我淮安。我须回去防范。”即命各船扯起帆,往东去了。
可法看着诸帆远影碧空尽,气的说不出话。良久,叹息道:“国家养兵千日,半时也不得用!”
四月十八日,清军已抵北城下。可法神思倦疲,对史德威说道:“此次劫难,我是不可免了。”德威道:“侯方域、左升之、吴易出去搬援兵了,可以再等等。”
看官定要问,这个吴易是不是从北京南来的吴日生?正是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