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这张令到底是不是江南草坟群此次的降生令?如果是的话它和白柯的“缘分”是不是也太深厚了些?
杨毅昭仍然稀里糊涂地没有弄明白状态,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甬道的尽头。这里漆黑一片,并不似刚才那样有燃烧着的玄无通来照明道路。
“这算是怎么回事?”杨毅昭放慢了脚步,他每前进一步就感觉周围又昏暗了一分,他觉得下次自己真的应该整一些野外生存应该准备的工具,虽然按照这个甬道之前的情况来分析,即使带了手电和燃烧棒也未必管用,但总归算得上是一个后手。太过自负于令师的手段有的时候的确很容易让人陷入僵局之中。
白柯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手中的那张令却突然散出一股温热。白柯觉得自己的魂魄不自觉地被它牵引走了一部分,他有些惊异,这张看似完全不能出箭的残令竟然会自己寻找灵魂?这种事情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残令的前方浮现出了一道光圈,那些金色的光圈不停地向前方的黑暗扑去。然后那些阴影如同融化的羊脂一般,慢慢地露出它身后的光景。
舒爽的天光射了进来,杨毅昭憨厚地笑了笑。看来这的确是出口了。两个人秉足了气力向前奔跑,一头扎进那道光明之中。
“这就算是出来啦?”杨毅昭摸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啊……”白柯没有答他的话,他默默地抚摸着一块巨大的山岩。和进入甬道的时候相同,出口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山岩,触手带着石料特有的粗糙,被太阳烤得微微有点发热。杨毅昭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转身敲了敲那块山岩,表情复杂地看向白柯。
两人深深地对视一眼,算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这件诡异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吐露,否则搞不好就会扯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先回便民旅社再说。”杨毅昭拍了拍白柯的肩膀,然后装作不经意似的伏到他耳边,“那个东西你先收好,指不准这里已经有人进来了,别被发现。”
白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好在杨毅昭对这一片还算得上熟悉。唯一比较令他们惊讶的是此时日头竟然挂在正东方,显然是上午的模样。因为手机等物件在甬道内暂时性地失去了工作能力,所以现在他们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辰。只是两人都暗自感叹那无名地道的神怪,那种悸动的感觉变得更为强烈了几分。
“轰隆”
这个声音不是响在耳朵旁边,而是响在灵魂深处。白柯和杨毅昭迅速地对视一眼,白柯一边将自己矮身到一棵树的背后一边问道:“这是江南草坟群所谓的降生令吗?”
“不对,”杨毅昭的脸色很严肃,“这是令术,看来已经有人到这里来了……该死,我们到底在那里待了多久啊,我明明连小便都没有去……”
“现在不是纠结撒不撒尿的问题了!”白柯感觉那种轰鸣声变得愈发的剧烈,他的灵魂有种要被震碎的痛楚,“那些令师是想杀人吗?”
“不对,他们在唤灵。”杨毅昭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张令是‘震魂钟’,一般情况下用来震慑灵魂,但是如果结合特殊手段的话也可以召唤出某些潜藏的灵。”
“特殊手段?”
杨毅昭闭上了眼睛,白柯几乎感觉得到他的灵魂游走时那种浑厚而强劲的气息,“这里有九个人在同时使用‘震魂钟’,而且按照他们的方位来看,应该是按照某种特殊的排列规则来的……这是一个令阵,由发动令术的令师组成的阵。”
“理论上来讲他们要召唤的应该不是我们才对,”杨毅昭收回了魂魄,脸色又沉凝了几分,“现在我们这种感觉大概只是来源于副效果罢了。”
白柯紧紧闭上了双眼,面目狰狞,就在那个瞬间,他灵魂深处的嗡鸣声变得更加尖锐了几分,他觉得自己时刻都有可能被撕成碎片。手中的那张残令倒是很安分,看来那群人的目标应该也不是它才对……
刺啦。
所有的嗡鸣声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生生地破坏了。白柯睁开眼睛,看到的确是同样一脸迷茫的杨毅昭,似乎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他们失手了?”白柯问道。
杨毅昭的双眼半闭,在令师活动的地方,神识很多时候要比眼睛还要方便,“那里……白柯,那里!”他的手指指向白柯身后的一片森林,“那里有人!”
白柯猛地扭过脑袋,一个黑色的身影却在树影交错中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白日的炎灼的天光,气氛压抑得有些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