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拿着那张入手稍觉冰冷的纸片走到了三楼,门把手的位置完全没要钥匙孔槽,只是在上面贴了一张同样画着令的黄纸。白柯眨了眨眼睛,将魂魄覆盖到手中的那张令上。手中的令和门上的令的表面都浮起了一层光雾,然后光雾瞬间交接,门格拉一声,缓慢地开了。
白柯在门前停了几秒钟,然后突然大步窜进门内,将门紧紧关好。这道房门是没有门销和门锁那样的东西的,他只得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靠在门板上,抬着头看着天花上的节能灯,连大气都不敢喘。
怪不得胡红莲进了那道门就躲了起来,这一间旅馆分明就是令师的集结所吧?那个前台服务生一定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的那个天地无魔app才会给自己开房的,因为那个应用只有在非主流110平台上认证的管理员们才有资格下载。也就是说……这里其实是平台的线下交流会所?白柯摸着自己的额头,突然有种入了虎穴的操蛋感觉。原来之所以这里的酒店价格便宜成那个样子,原来都是给管理员们开的后门。白柯想着那个三天一百块包餐饮的费用,顿时觉得生命很幻灭。
“你干嘛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胡红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连中令中跑了出来,探头探脑地在这个接近二十平米的小房间里飞来飞去。
“喂!这个地方就像是令师老巢一样,你这么嚣张不怕给发现的吗?”白柯拼命压住自己的声音,眼神不停地在四周搜索着类似针孔摄像头一类的玩意,虽然摄像头那种东西大概是完全拍不到胡红莲的,但是平台的手段实在是太诡异了,经历了网络搜魔和令术开锁之后,白柯有种防不胜防的凄惨感觉。
“身为一个令师进了令师老巢也不用这么紧张吧?”胡红莲停在了白柯的面前,“更何况这个地方周围都被一种类似‘噬魂流’的东西包围了,那些东西按照某种特定的‘魂渠’在这个房价周围流动,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令师们的隐私吧?”说完不着痕迹地冲着白柯挑了一眼,意思是“你觉得本大爷这么聪明的狐狸会像你这种猪头呆一样蠢吗”,看得白柯心有不适。
“哈啊……”白柯叹了口气,靠着房门板瘫坐下来。原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一间普通的旅社,自己隐藏在这里也好和那些高级管理员们分隔开来,现在倒好,直接出门转个弯就能和他们喝喝茶打打屁了。
“说起来,这个叫非主流110平台的力量还真是不小……”胡红莲看着一应俱全的设施,“能够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中修建这样专供其工作人员活动的场所,还有那些奇门手段。从作风入世这点来看,应该是北派的产物才对。”
“现在要担心的不是这个才对吧,”白柯似乎恢复了一点元气,站了起来将背包丢到床上,“显然这个地方已经是令师们规律性的活动场所了,恐怕他们来这里收割令的行动也是按照一定的时间间隔来得,这才有这间应运而生的旅馆。”
“嗯,说下去。”胡红莲显然对白柯这一次的合情推理很满意。
“反过来讲,这个旅馆可能就是为了来江南草坟群收割令的令师们特意建筑的,如果要将它弄得更隐蔽一些的话,应该是不会接待抱着来收割令以外目的的其他令师,但是其实上我被放进来了?”白柯觉得这个放字自己用得不可谓不好,他现在确实有羊入虎穴的感觉。
“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显然接待的对象是平台的所有管理员。”胡红莲耸了耸肩膀,一只耸着肩膀的狐狸看起来有那么点滑稽,“或许你爷爷的说法也不全是错误,也有一些来这里参悟令术的令师吧。不过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这里就是一片被你们那个平台承包下来的地方啊……”
白柯觉得胡红莲最后一句话充满着某种奇怪的感觉,但是一下子又无从反驳。他不太清楚,如果自己没能出示直接或间接证明自己管理员身份的东西,是不是就会被这家宾馆拒之门外,又或者直接被那些平台的工作人员赶出这片区域?
“总之我希望在那些‘寻物’的大部队赶到之前我们尽快办完事离开,虽然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们的目的归结为‘探险’也不是不可以。”白柯走到窗户旁边,开始从书包里掏出一沓一沓的A4纸。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胡红莲举手。
“你突然想起的每一件事情都很要命,”白柯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有屁快他妈放。”
“你所谓的‘江南草坟群寻物’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平台的组队信息啊,有的时候那些想要组队的大佬们会漫天撒网,随便发给某些人,否则的话怕是根本组不起来。”白柯觉得这真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如果说江南草坟群的行动甚至已经成为了平台的既定活动,甚至还能够得到平台的官方支持,那么怎么可能存在组不到人这样的说法?”胡红莲眯起了眼睛,“这就有点像是官府的悬赏令……不对,准确说起来恐怕更像是徭役,这种事情官方理应早有好手相邀,怎么可能漫天撒网到这个地步?”
“所以我是被踢出来的啊?”白柯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是所谓的“官方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