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有些变了,“就跟山魈一样飞来飞去的,有一回我那兄弟回来晚了,正巧遇着了一个……唉,可怜他那双腿,就那么废了。”
“打雷?”白柯其实有点想笑出声,这种事情听起来实在太荒谬了,就好比什么“此为老夫渡劫的天罚”云云,统统都是修真小说里的剧情,这光天白日红旗昭昭,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令师里也没有那种能修仙的老妖孽吧,否则的话那些惊扰神鬼的令术怎么会失传呢?
“算了算了,你不信也就算了,总之当点心没坏处。”老葛摆了摆手,将抽剩下的烟蒂扔出了窗外。
“天地显令。”胡红莲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因为没有“梵音”的缘故,所以他只是很小声地趴在白柯的耳边说着话,“如果是这样子的话这片地方未必无物可寻。”
白柯不好开口,只好用余光瞟了瞟胡红莲,以此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你也知道,这世间的令大部分都是‘自然’的某种化生,只有少数像先生那样的大能才能自己造令。而天地降生的令出世的时候一定会有种种异况,我们称之为‘天地显令’,其中平地雷响便是最常见的一种。”
白柯迅捷地从包里抽出了一张梵音,轻轻地开口,“会出现这种异况的原因是那里有很多令师的魂魄碎片聚集吗?就像我爷爷一样,很多令师死后也习惯性地将自己的骨灰撒在哪里?”
“不,如果光是这样就能使天地出现异况的话,那些令师家族的坟群和陵园恐怕早就成为人人渴望的宝地了。”胡红莲摇了摇头,“你要知道,天地之间的‘道理’就只有那么多,尽管现在人们并不能够完全认识,但是这些‘理’毕竟是有限的,所以它们是不会源源不断地出现的,在这片地方能够源源不断地出现令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令代表的理是需要在这里降生的……这里,曾经陨落过很多的‘理’,甚至有可能是所谓的‘天地至理’。”
“理这种东西也能所谓的复生和陨落吗?”
“当然,当你的层次越高超你也就越接近所谓的理,那些令术高绝的令师,其实本身就是‘理’。而至于像先生那样的,就应该算得上是所谓的‘至理’。一旦他们身死道消,在他们死过的地方就很有可能出现令……”
“怎么了?”白柯用余光瞟着戛然而止的胡红莲。
“江南草坟群的事情,你除了你爷爷之外,还听其他人提过吗?那个‘很多令师死后会葬在那里’的说法,除了你爷爷以外还有人和你说过吗?”胡红莲细长的眼睛眯得更紧了。
“没有,这些事情我确实只有听我的爷爷说过……”白柯仍然没有明白。
“我觉得,你爷爷的说法似乎用另一句话来解释更说得通,不是‘习惯葬在这里’,而是‘很多人不得不死在这里’,其中甚至可能有你爷爷的至亲。”胡红莲见过了百年的世故变化,对于这些人情关要比白柯想得透彻得多,“至于‘江南草坟群’这个地方,或许对于其他的令师来说,就是一个捡宝的地方!”
白柯呆住了,这之间的盘根错节他从来没有好好想过,只觉得那些人一定是冲着爷爷的骨灰和那张残令去的,但是此时听胡红莲一提,似乎有事情隐瞒着自己的反而是白谐元。
他沉下了眼睛,最近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很令他习惯了,“所以,或许我们此行未必能遇到偷走爷爷骨灰的人?”
“不,未必,按照这个说法,如果我们能解开你爷爷的秘密的话,偷窃人的目的至少我们也能够大致猜测得到。你们不是总讲什么‘否定谬论就是向真理前进’吗,道理是一样的。”
胡红莲这个原原本本来自马原知识点的解释让白柯一下子笑了出来,或许这只总是懒懒散散的狐狸才是对的,与其像那些无畏的事情,不如尽可能加快自己的脚步。
“小兄弟你乐啥呢?”老葛从后视镜看着傻笑的白柯。
白柯下意识地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啊,没事没事,刚刚看手机入神了。”好在“梵音”这张令在他最近对令术的不断钻研下也得到了不断的提升,从最早的“只能用来倾听灵的声音和将声音传给灵”变到如今的“使自己的声音和灵一样不为常人所听”,白柯对梵音的龙口和魂渠进行了稍微的修正,加上御魂六相术的修炼也使得他最近对魂魄的掌控愈发得心应手。否则他断然很难在这样的狭小空间里和胡红莲进行交流。
“没事,不用太激动啊,咱这车还得走有一阵子呢。”老葛笑了笑。五百块的车费还真不白给,虽然修了路之后时间相比四年前大大缩短,不过走上个三个半小时还是没什么问题。
“你要没什么事情的话也多休息休息,反正你现在多想也没什么用。”胡红莲也对着白柯努了努嘴。
白柯轻叹一口气,他知道这只嘴贱的狐狸意思是“你这两辆大众的渣渣出场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想起来自己在非主流110平台确实只能算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当下便忍耐下来,不再和胡红莲争辩。只是暗自地沉了心神,装作打盹的样子开始了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