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以来,这是我听到的最让人心情愉悦的一句话。
我立即问他:“查出什么来了?”
说着,我还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忘了孙传胜有没有抽烟的习惯了,我就没递烟。
孙传胜看着我熟练地点亮烟头,不由地皱了皱眉:“你这抽烟的习惯跟谁学的?”
我不无尴尬地笑了笑:“没跟谁学,自己就会了。”
“你呀,就是从小缺管,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跟个亡命徒似的,我只要一和你对上眼,心里就寒颤。”
“我也不想从小缺管啊,没办法,就这命。”
“也是。”孙传胜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找到了一个早年在罗布泊生活过的苦行僧,听他说,清末民初那会儿,曾有一个老学究在罗布泊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前后约莫有十年之久,也不知道在哪研究什么。那个人,应该就是你说的许瞎子。”
听到“老学究”这三个字,我心里就跟着颤了两颤。
也不知道孙传胜是说者无心,还是当时的许瞎子确实非常符合这么一个学究的形象。
我问他:“那个老学究身边是不是还有个浑身杀气的年轻人?”
孙传胜也是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学究在罗布泊待到第十年的时候,就是被一个浑身杀气的年轻人接走的。”
“怎么确定那个老学究就是许瞎子。”
“体貌特征和你对许瞎子的描述都能贴合起来。”
“他在罗布泊做什么?”
“具体做什么不清楚,只知道他好像在那里研究什么东西,根据苦行僧的描述,当初老学究栖身的地方,就是现在的太阳墓。”
“他进了太阳墓底?”
“很有可能。”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兴许无关紧要的问题,如果说苦行僧是在清末民初的时候见到了许瞎子,那这位苦行僧现在多大年纪?
正想着,就听孙传胜说:“由于这位老僧其实也没去过罗布泊,只是听他师父提过老学究的事,所以他对当年的情况也不是特别清楚。”
我点了点头,旋即又皱起了眉:“就这些?”
孙传胜很干脆地回应:“就这些。”
我当时就无奈了:“不是……三叔,就为了这么点儿事儿,你至于特意找我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就算想我,也不能这么耽误我的时间呀。”
“胡闹,这怎么能是浪费你的时间呢?”孙传胜随口应付这么一句,接着又提起了实用:“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石家的小子了,也不知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看样子我这位三叔也能隐隐预感到决战将近,而且他和我一样,心中都存有那么一分侥幸,以为是用还有被挽回的余地。
其实他特意找我,就是想让我亲口告诉他,实用到底还能不能救。
唯独这一次,我不想说实话。
我试着在脑海中编了很多套话、假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他已成魔。”
唉,看样子说谎对于阴差来说,永远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孙传胜靠在天台的栏杆上,长吐一口浊气,朝我摊摊手,要了一根烟过去。
他只要烟,却不要火机,只是把烟叼在嘴上,却不点燃。
我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说,于是默默站在一旁,等着他开口。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问我:“你觉得石庸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都不用想就回应道:“他呀,就像是小说里的诸葛亮,智高近妖,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只可惜,这个世界上只有诸葛,没有仲达,也没有一个能让他鞠躬尽瘁的刘皇叔,而实用也没有诸葛的仁慈和气度,他的怨气太重,心太狠,手太黑,欲念太大。”
孙传胜的小半个身子都探到了栏杆外:“他确实很聪明,毫不夸张地说,石庸那小子,是我平生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不过不管他再怎么聪明,在我眼里,他都是那个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就会一个人躲在厕所里的小毛孩,这孩子,永远也长不大。唉,若非,你说,像你们这种聪明人,是不是都长不大。”
我赶紧摆手:“你可别说这个,这话你跟梁厚载说去,我可算不上聪明人。”
“说你聪明你还不乐意?”
“得了吧,在咱们这个行当里,说人聪明,和骂人没什么差别。别以为我不知道,干咱们这行的人,天资太聪慧的,都没什么大成就,反倒是那些看似愚钝,但又特别肯下苦功的人能在修为上更进一层楼。你还是说我愚钝吧,我就当这是好话。”
孙传胜顿时乐了:“你至于这么敏感么?干咱们这一行看得是专注和耐性,除了石庸那种妖孽,其实大部分人的智力都差不多。”
眼下这种节骨眼,着实没有什么闲工夫让我们在这儿闲扯,可孙传胜此时似乎没有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我于是打算先把烟抽完再走。
我不说话,孙传胜就自顾自地在那说:“以前石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