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在准备如此不充分的情况下进入罗布泊无人区,简直等同于自杀。
从渤海湾到罗布泊镇还算好走,毕竟有公路,离开镇子进入无人区以后,我才领略到无人区的可怕。
单是开车走在公路的末端,看到一望无际的沙原,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不过当时想得最多的,还是沙漠中的昼夜温差过大,会不会让车子抛了锚。
出镇子以后,车子先要开过一片盐碱地,路面坑洼不平,我们的车子又不是底盘比较扛震的越野车,一路走下来,所有人都差点被颠散了架。
盐碱地还好,最起码路面比较硬,等到车子走到了软沙上以后,就不敢减速了,只要一减速,轮胎就会陷到沙子里去,加上我们的车子还不是四驱,每次陷落,都要花很大力气才能把车子弄出来。
后来发动机因为进沙太多出了问题,每走一小段我就得停下来修修车。
对,老左和苏汉生他们都来过罗布泊,可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会开车,你没看错,老左确实没有驾照,时至今日都没有,他确实没时间学车,也确实对车没有半点兴趣。
正是因为他们四个没一个会开车的,所以对于什么样的车子才能在沙漠上跑,心里头完全没有概念。
车子从彭加木纪念碑走过的时候,就已经快特么散架了,万幸,在车子马上就要彻底报废,我们距彭加木纪念碑已经有足足三十公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内嵌在杀沙坡上的地窝子。
所谓地窝子,就是在地上打个能容身的沙坑,坑上方搭个木架,再在木架上担上草席、帆布一类的遮挡物,姑且制成一个简易的容身之所。
这就是沙丘旅人的家,相对于将帐篷盖在地面上,地窝子具有更好地恒温能力。
车子开出渤海湾时候,老左又和胡南茜通过一次话,当时胡南茜就说,她的人会在纪念碑附近等着我们。
眼下这个地窝子看来不会是神龙不见首尾的实用留下来的,如果他能留下这么个玩意儿让后来者发现,那他也就不是实用了。
正巧车子也走不动了,我于是认命,熄了火,老左则推开车门,朝着地窝子吆喝一声:“我们是应南茜姐之邀过来……”
没等老左说完,便有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窝子口冲了出来,那人灵活得像一只穿山甲,一经离开洞口,便呼啸着朝远处的山丘奔了过去。
老左怕有诈,也没敢追出去,只是探着头朝那人身上观望。
不怪我们怀疑对方,实在是因为对方看起来就特别刻意,他用很大的兜帽盖着脑袋,脸上还戴了个没有五官、只露出眼睛的面具。
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人,是很难让别人有安全感的。
这就好比青峰观的无面道人,虽说我也知道那个老道是我们这边的人,可我就是没办法完全信任他。
十几分钟后,戴面具的人开着一辆宽轮四驱车回来了,他将车子停在我们的车子附近,也不说话,至少摇开车窗,示意我们赶紧换车。
尽管对这个人不太信任,可我们眼下还有别的选择么?
上了他的车以后,苏汉生曾试图和他聊两句,可对方似乎是个哑子,只能点头和摇头,无法给出更为复杂的回应。
老左倒是问了一句能够体现对方身份的话:“你就是南茜姐提到的那个‘老鬼’?”
对方迅速点了一下头,而后便只顾着专心开车。
老鬼最后将车子开到了距离太阳墓群只有不足百公里的一片沙丘上,他手脚麻利地熄火、下车,但并不打算跟着我们一起走下沙丘,只是站在车外,抬手指着远处的一个黑点。
朝着老鬼手指的方向望去,肉眼中确实能看到沙色中浮现出了一个非常不协调的黑色区域,但我靠着鬼眼,能看出那是一片被烧焦的沙层。
这片沙层曾被人掘开过,沙下是一块有颜色很深的金属门板。
那里应该就是秘密基地的入口。
“门板另一侧有凶神守护?”我问老鬼。
老鬼很干脆地点头,除此之外没有更多回应。
我们几个也不敢耽搁,立即撒腿冲下沙丘,朝着那片被烧焦的沙层跑了过去。
从沙丘到暗门,之间有着不短的距离,沙地不比其他地方,在这里奔跑非常消耗体力,就算你的轻身功夫再精湛,跑得时间稍微长一点,也会感觉到些许疲惫。
来到俺们前的时候,大家的气息都变得有些凌乱,老左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眯着眼睛,朝俺们上多扫了几眼。
片刻,他转过身来对大家说:“门板另一侧确实有股很强的阴气,但也只有这么一道阴气。”
我不解:“什么意思?”
苏汉生开口道:“有人在这儿生过火,地底下的氧气被火焰耗光,除了厌氧细菌以外,其他生灵也因此丧命,导致地底下除了凶神的阴气,就是暗无天日的死气。”
陈道长又忍不住怼他:“你说的这么麻烦干什么,有道的意思不就是,地底下没有氧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