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说,确实有点恭维的意思。
之所以恭维杜康,实在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我老是怀疑他,打心底里有点过意不去。可接下来他说了一句话,就让我心里这段愧疚瞬间当然无存。
杜康吐了口浊气说:“这一套暗器功夫,就是脱胎自你们老仉家的三吊钱手艺,若是放在三十年前,我们这一脉的飞石功夫也没有现在这么精妙,嗨,说得不客气点,那时候飞蝗石对我们来说就是摆设,几乎没啥用处。”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我爸曾经说过,他的那一手匿功夫,就是用三吊钱这一门手艺从杜康的师父手里换来得。
自家手艺被别人学去了不说,而且人家还藉此发展出了更为精妙的暗器功夫,我心里头那叫一个不痛快。
杜康收了飞蝗石,又对我和老左说:“今天的事儿,你们可别说出去啊。”
老左不解:“杜前辈指得是哪方面的事儿?”
杜康叹口气:“就是我和唐少卿交手的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要是让个别人知道我能和唐少卿打平,那可就麻烦了。”
我也是一时好奇,就问他:“别人都想着怎么光耀门楣,怎么杜前辈但凡立了点儿功还要捂着藏着,这有点不合常理啊?”
杜康冲我笑:“没办法的事儿,我们这个门派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反正我这一代是甭想光耀门楣了,我那笨徒弟说不定还有机会。”
他好像也不愿就这么话题讨论太多,说完,便收起飞蝗石,转身去处理他摆在地上的钢线阵了,临了他还递给我和老左一根钢索,让我们把唐少卿捆起来。
我和老左将唐少卿捆成了粽子,杜康那边也收拾好了,随后我们大体检查了一下山外山的阵法,确保没出什么问题,才带着唐少卿离开。
从唐少卿尸变到现在,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在反复徘徊,我想不通,唐少卿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逃往山外山,他明明知道山外山有我和老左布置的迷魂阵,贸然进山,不是很容易被迷阵困住么?
我做了很多种假设,而试着用换位思考的方式琢磨唐少卿当时的心态,可不管怎么想,他似乎都没有将山外山选为逃亡路线的理由。
后来还是老左问杜康:“杜前辈,你怎么知道唐少卿会往山外山这边逃呢?”
杜康回应道:“山外山这边有唐少卿建立的一个藏身点,那地方好像位于你们摆出来的迷魂阵外围,不过由于它的位置过于隐蔽,我一直没能找到它,只是知道唐少卿一伙每次走进山外山腹地的那片林子,就会突然失踪。”
原来是这样。
我也开口问道:“杜前辈,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踪唐少卿一伙吗?”
杜康摇头道:“有时候跟踪他们,有时候调查王木斋。”
调查王木斋?
我顿时来了兴趣:“查出什么没有?”
杜康用不太确定地语气说:“咱们见到的这个王木斋,很可能是个冒牌货,真正的王木斋可能被唐少卿一伙藏起来了。”
果然是这样,我早就怀疑王木斋是冒牌货了。
我心里先是有点兴奋,随后又因为杜康那完全拿不准的口气有些担忧:“杜前辈在犹豫什么?”
杜康叹口气,说:“单看念力的话,这个王木斋十有八九是个家伙,他的念力,不管是精纯度,还是炁场性质,都和真正的王木斋差异很大。起先我认为他可能是易容成了王木斋的样子,可我曾趁着他熟睡的时候观察过他的脸,并没有易容的痕迹啊。”
老左脱口而出:“不是易容,那会不会是整容?”
杜康顿时恍然:“确实有这个可能。”
我接上话茬:“既然这样,等东海回来以后,让他仔细查查这个王木斋吧,唐少卿一伙已经被擒,东海他们活动起来要比之前方便多了。”
老左点头表示赞同。
回到山门腹地,李淮山他们也已终结了战斗,唐少卿培养徒弟的能力只能说一般,即便他的弟子也因为服用尸魃的毒液而拔高了修为,而且他们的修为加起来,也确实是李淮山他们几个加起来还要稍微高一些,但由于缺乏实战经验,最终的战斗结果确实我们这一方无人受伤,而他们却全部被放倒,连一个神志清醒的人都没有。
老左为他们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所有人都已被尸毒侵蚀经络,短暂的修为暴增,也导致了他们从今以后再也无法在修为上有任何突破。
反倒是唐少卿,由于体质出现异变的缘故,尸毒从经络流入毛细血管,导致经络内的毒性被稀释,提前终止了尸毒对内脏和经脉的伤害。
换句话说,唐少卿的修为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老左也检查了唐少卿的身体状况,直言唐少卿的尸变很可能是早有预谋的,因为有一部分尸毒是被他自己逼出心脉的,这就说明他一早就知道实用给的药会产生怎样的副作用,但没有提前警示自己的弟子。
至于唐少卿为何置门下弟子于不顾,我们暂时还得不到答案。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