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能算是匿身术了,这简直就是化形术!
在短暂的对视中,我也总算看透了对方的身份。
虽说蓬松的头发遮住了对方的脸,但那双阴沉而又明亮的双眼,我却在泅水荡底见过一次。
这人就是祖巫,当年和许瞎子一起出现在泅水荡地宫里的祖巫!
由于离得比较远,起初祖巫应该只是隐约在黑夜中看到了我们的身影,但并不清除我们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直到他将视线转移到了黄玉忠身上。
我想,祖巫的夜视力一定也远超常人,但比我和黄玉忠要差一些,他盯着黄玉忠看了好一阵,才发现黄玉忠正抬手指着他。
我也是这才想起来,黄玉忠的手从刚才开始就没放下。
坏了!
祖巫终于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立即从渠壁上跳了下来。
本来我还以为,一旦找到他,必然要面对一场无法规避的恶战,但我没想到此时的祖巫竟是如此狼狈,他看到我们之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逃跑。
没了命地逃跑。
他的身法相当好,脚步一开,便是周身间虚影飘摇,恍惚间,好像在前方狂奔的人不只一个,而是几个人同时迈开脚,他们时而出现在渠道左侧,时而集中在偶尔,时而又分散开来,每个人的身影都显得极不真实。
说真的,我入行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身法。
但祖巫的身法也只是诡异而已,速度算不上特别快。
他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都快要耗尽了一样,这样的身法施展了没多久,他好像就支撑不住了,随后就开始沿着直线拼命狂奔,那如同干尸一样的消瘦身板,紧贴着落入灯渠的夜色。
我一刻都不敢耽搁,在祖巫转身逃窜的瞬间,就撒开腾云步追了上去。
离得这么远,老左肯定看不见祖巫,但他能感应到祖巫身上的念力和灵韵,祖巫刚一迈开步子,老左也施展开了八步身形。
前几秒钟,老左在前,我在后,十秒钟过去,我到了老左前面,老左紧跟在距我不足五米的后方。
其实论速度得话,祖巫还比不上全力施展八步神行的老左。
我担心前方有诈,便也稍稍放慢速度,一直和老左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也好和老左相互有个照应。
随着离祖巫越来越近,我发现祖巫的左手中抓着一个猴头大小的青铜葫芦。
因为那东西有一半被他的手掌挡住,我只能隐约看出一个葫芦的轮廓,加上在祖巫奔跑时,那东西颠簸得厉害,具体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祖巫在前面跑,我们在后面追,土冢的轮廓也在夜色中变得越发清晰起来,那座冢就像是一座冰山,温度非常低,随着离它越来越近,风的温度都在下降。
身后,老左边跑边喊:“他的气息很乱,念力也弱化了。”
老左喊话时,我们距离祖巫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
起先祖巫好像并不知道我们离他这么近,可老左这么一喊,他顿时慌了一下,还回过头来瞄了我们一眼。
他这么一回头,速度顿时慢了一大截,我和老左瞬间将距离缩短到了三四十米。
这时祖巫突然双眼圆瞪,冲着我和老左大喊:“既然你们不肯放过我,那就同归于尽吧!”
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把他怎么着了似的。
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祖巫怕是将我们两个认成另外一伙人了。
话音一落,祖巫就抬起左手,将青铜葫芦里的东西一饮而尽,然后就猛力将葫芦甩到了渠壁上。
砊当一声闷响,青铜葫芦先是撞在渠壁上,又折了个弯,给斜着弹回来了。
我探手一抓,正好将这东西攥在手里。
刚才我确实没看走眼,这就是一把产自东汉年间的青铜葫芦瓶,瓶身上非常光滑,只在瓶底的位置刻了“乾坤”二字。
从瓶口里不时散发出来一股浓郁的酸味儿。
眼下祖巫已经重上盘绕在土冢上的栈道,我本想追上去,背上却传来一阵生痛。
老左竟然捡石子来砸我。
“停下!”得老左这么一喊,我才迅速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这边我刚一停下,老左就从番天印中催出一道阳气。
在他的操控下,精纯阳气瞬间刺破黑夜,直冲着祖巫驰了过去。
祖巫的反应也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他竟然第一时间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舌尖血,直接将老左催出来的阳气给喷散了。
靠着鲜血竟还能抵挡阳气,这种事我还是平生头一遭见。
就这么一攻一挡的功夫,祖巫已经爬得很高了,我又要追,还是被老左一把拉住。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解。
老左也不啰嗦,端起尚未出鞘的青钢剑,指了指土冢和栈道,只说了三个字:“仔细看。”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留意到,祖巫沿着栈道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