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小看降头师的能耐,实在是因为这十三个人太过生猛。
再回过头来想这些人为什么要冒险越境,难道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我想,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所谓的“南洋果实”,未必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幌子。
也许祖巫才是真正的疑兵,他留在国内,就是为了吸引我们注意力,让我们花费大量精力去寻找他,并因此忽略被派往南洋的十三个不周山高手。
换句话说,收果子的人不是祖巫,就是张大有一行十三人。
想到这儿,我决定冒一个险。
如今的张大有一行已经疲惫不堪,我们这边虽然也经历了一场战斗,但总体来说损耗不大,再加上我还得到了一枚幽冥通宝,失去幽冥通宝的张大有已经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如果再来一次火并,张大有一行十三人根本挡不住我们的攻势。
所以我决定,强行越境!
我管你南洋有没有果子,只要我清光了不周山派往南洋的人,就算有果子也没人收。
但强行越境的风险我也是知道的,一旦我们这帮人从缅甸回来,就要被扣押起来了。不过就算被扣押,庄有学也能以“将功补过”为由,将我们放出来,让我们继续死咬不周山不放。
实用非常了解我,他一定能算到我有可能强心出境,这样一来我就会因为被组织收押而丧失行动能力,他也想到了,如果我不敢杀出南境的话,张大有一行就再无掣肘,似乎不管我怎么选择,优势都在实用那一边。
实用千算万算,但还是算漏了一环。
他低估了庄有学的能力。
实用肯定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温和有礼的庄有学,会以从未有过的雷霆手段扫清组织里的内鬼。
说真的,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庄有学竟是一个那么有心计的人。他藏得太深,以至于将所有人都骗了,这才是真正的大智大隐。
组织内有庄有学和王大富这两棵大树荫庇,我们行动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沉思良久,我终于长吐一口浊气,对离我最近的老左说“老左,我要越境。”
梁厚载第一个反对“不妥不妥,强行越境,咱们可是要吃官司的!”
老左默默地看着我,一语不发。
我转向老左“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老左又瞥了梁厚载一眼,当时梁厚载脸上依旧带着浓浓的担忧,但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微微颤了一下。
我知道,以梁厚载的聪明,我能想到的事,他一定也能想到,但他终究不是一个擅长做决定的人,正如实用所言,梁厚载是个多谋无断的人,所以他现在的犹豫也在情理之中。
在下片刻的沉吟之后,老左拿出了手机。
他拨通了孙先生的电话,信号一接通,就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要出境!”
我离老左很近,能听到手机里传来了孙先生的叫嚷声“什么?越境?你们拿到出境的……”
没等孙先生说完,老左就将他打断“我们要强行越境。”
说完,老左便迅速关机,并冲周围的人喊“都把手机关了,咱们出境!”
陈道长顿时笑了“这两个小子,和当年的老柴老仉一样疯。”
嘴上这么说,可陈道长手里头的活一点没耽搁,当场就关了机,其他人也一一关了手机。
哨所的战士们依旧在清理散落四处的路障、破轮齿,不知道是陈道长或者澄云大师使了手段,还是战士们故意忽略了我们的存在,我们踏出边境线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拦。
守卫边境是他们的职责,我宁愿相信是陈道长他们使了手段,让战士们无法看到我们的身影。要不然,他们是要受处分的。
不只是我们这边的守卫,就连对面的缅甸守军也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我们,他们各自做着自己手里的事,就如同我们这些人都不存在一样。
离缅甸的哨所远一些了,老左才问我“去哪?”
在边境线的两侧,都是比较繁华的镇子,这地方距离山区还有一段距离,目光所及,全都是高矮参差的建筑,但附近的店面都没有开门,应该是不久前双边就发出了警戒令,让附近的商户、居民暂离了。
我扫视着周遭的建筑,大多数建筑物都是门窗紧闭,无法判断张大有一行到底有没有藏在里面。
这种时候,还得靠黄玉忠来救急。
黄玉忠不早不晚地凑到我身边,指着地面说“有几道车辙是新的,轮印和越野车上的很像,有一辆车后面还拖着钢线,你看,地上有线痕。”
看个毛线!我看来看去,只看到地上有点覆尘,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拍拍黄玉忠的肩膀“带路。”
黄玉忠俯着身子,一边观察地面上的细节,一边时不时招手,招呼大家前进。
我们在黄玉忠的带领下穿过了几个小街区,最后来到了一家修车行。
黄玉忠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