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梁厚载也上了阳台,我和老左只能用力朝旁边挪蹭,以便给梁厚载腾出站立的地方。
梁厚载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也不说话,就是摆着一张愁容满满的脸闷在那儿。
老左忍不住发问:“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丧眉耷眼的呢?”
梁厚载这才将脸扭向我和老左,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没说出来,过了小片刻又把头低下了。
老左追问:“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梁厚载回一句:“我在整理措辞。”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和老左就没再打扰他,默默等待他把措辞整理好。
过了半饷,梁厚载才开口对我说:“仉若非,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就是……不周山好像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有点不解:“不周山被人牵着鼻子走?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梁厚载就帮我分析:“你看啊,不周山又是在泅水荡培养长生丹,又是在广州塑造小地狱,又是进仙人墓寻找大阴血,又是培养假阴差,每一件事都耗费了他们很大的精力,可他们又每一件事都做不好。我感觉,不周山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能力做好这些事,就算是单独做其中一件,也不可能做好。”
我感觉他越说越迷糊,不得已将他打断:“怎么你越说我越不明白呢。”
梁厚载沉思小片刻才接着说道:“不周山做得这些事,至少需要十年之功,有一些甚至是百年之功,像这样的事,应该一件一件地做才对,可他们却全都集中到一块儿干了。我觉得,好像有一股力量迫使他们不得不将精力分散开来。”
我说:“这些事儿不周山在千年前就开始谋划了呀。”
梁厚载摇头:“可所有的事,都是在近几年才集中爆发的,怎么说呢……就是,不周山好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该将主要精力放在哪一件事上,又或者,有人引导着他们,将精力放在不同的事情上。”
当时梁厚载其实没想到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所以他说出来的话很乱,从头到尾几乎找不到章法。
我和老左听着他的话,都是一头雾水。
后来梁厚载放弃了,叹了口气:“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从烟包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老左和梁厚载集体陷入了沉默。
事实上,当时的梁厚载确实发现了一些关键信息,怎奈他嘴拙,没能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加上大家的心思都牵挂在马口村那边,也就没再深究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突发奇想。
三天后,狄正传来消息,说他已经离开葱岭,朝陕西方向走了。
我约他在四川锦阳碰头,随后便拉上老左,急速赶往四川。
路上,老左问我为什么把约见地点选在锦阳,这样一来狄正岂不是要绕远路?
我说之所以选在锦阳,是因为药王谷就在那里。
经历了十八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抵达锦阳的时候已是正午十分。
仉家在这里也埋了一个暗桩,这人绰号青拔,是个女的,和成都的青虫一样,青拔也开了一家火锅店。
我仔细看过仉恒给我的那份名单,基本上绰号里带个“青”字的人,开的都是火锅店,而且都集中分布在青海、四川一带。
先前和狄正联系的时候,我就让他到青拔的火锅店里等我,并祝福他多点点儿东西,我们过去顺道把饭吃了。
不过我没和青拔联系,名单没有注明她的联系方式。
没想到我进火锅店的时候,店里的火机能将狄正往外头赶呢,狄正不走,伙计们就硬推着他,这会儿都把他一只脚推出门槛了。
我立即下车,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顶住狄正的后背,正在推搡他的几个伙计顿时被压在了门内,怎么都无法再将狄正推出半步了,狄正被我和伙计们挤在中间,一副要窒息的样子。
“你们怎么还赶客啊?”我问门框内的几个伙计。
他们这才发现是我挡住了狄正,立即有人回应:“关你毛事,我们想赶就赶!”
哟呵,说话这么不客气!
我立即在手上加了点力气,直接将狄正送进了门,刚才还在推搡他的几个伙计全都被推翻在地。
一进店,我就知道伙计们为什么要赶狄正走了。
这家店的生意非常火,每张桌子都是满客,还有不少人排队,可狄正不但自己占着一张大桌,还只点了一份白菜和一份豆腐。
我不是让他多点点儿吗,他就点这么两样东西,就坐在那不走了,店里人八成以为他是故意来捣乱的,才一门心思要赶走他。
回头一想,我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养尸人一脉向来以穷著称,这家店看起来规格不低,菜价肯定也不会太低,狄正就是想多点点儿东西,也没那么多钱。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伸长脖子朝店里头大喊一声:“青拔!”
在我喊话的时候,有两个伙计爬了起来,兜头就往我这边冲,我稍稍探手,随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