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洼地那边确实出现了一些异样。
之后我问老阮,我们能不能绕开那片洼地,走别的路离开这里。老阮说绕路不是不可以,但要想绕过洼地,要么需要跨过正北方向的一条山涧,那条涧奇险无比,想要过去并非易事,不走山涧,就得穿越正南方向的一片山群,柬埔寨人将那里的群山称作“迷魂岭”,进去以后很容易迷路,运气好的话只是被困在山里,如果运气不好,有可能跑到刹利庙的地界上去。
我对东洋的事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老阮口中的“刹利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不过看他提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不自在,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
其实老阮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他嘴上说能绕路,其实话里话外还是想告诉我,绕路有风险,最好的选择还是原路返回。
他这么一说,再联想琳儿说,洼地里有些奇怪的踪迹,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跟踪者既可能已经在洼地中做了布置,打算伏击我们,他们心里很清楚,我们有极大的几率从洼地取道。
沉思片刻,我又将视线放在了矮山的山头上,山顶上的树枝正在风力的作用下不停地晃动。
现在全南洋都在刮东南风,唯独牛口山周围的这一小片区域,刮得是西北风,从我们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风向从来没变过。
我问琳儿:“你说,那两个跟踪咱们的人,为什么没有走进老金家的毒瘴阵呢?”
琳儿想了想,说:“因为他们提前发现了隧道里的机关,要么就是发现自己上了你的当。”
“你说对了一半。”我环抱着双手,一边思考,一边自顾自地念叨起来:“普通的机关,看样子是难不住那两个人的,可他们偏偏特别怕毒,才不得不中途退出去。毒瘴……是他们的软肋。”
话说到这就止住了,我立即转身进了三玄压地阵,跑到毒瘴阵所在的隧道跟前,白老狗和琳儿也一起进来了,大概是想看看我要干什么。
我也没废话,直接动手拆墙。
老金家在墙体中埋了不少用来装毒的皮囊,每个皮囊都有篮球那么大,里面盛满了绿色的毒粉,在皮囊上,还裹着一圈布衣鱼的鱼筋。布衣鱼是一种只在水下大墓中出现的特殊鱼类,它们本身带有剧毒,鱼骨上长着一条长筋,这条筋具有感知生气的能力,尤其对活人身上的生气非常敏感。
隧道顶部的那个方口后面连着很多纤细的铜管,这些管子埋在墙壁里,和毒囊相连,一旦有生气进入方口,就会顺着铜管接触到毒囊上的鱼筋,鱼筋感应到生气之后立即收缩,将皮囊里的毒粉给挤出来。
要想防止毒粉外漏,只要在拆墙之前,先把墙上的洞口堵住就行了。
我不怕毒,但我怕浪费。
拆了七八个毒囊出来,我感觉差不多了,就用绳索将所有的囊口全都系结实了,扭头对隧道外头的白老狗和琳儿喊:“都离我远点啊,我身上沾了不少毒粉。”
琳儿立即跑出去通知外面的人了,白老狗一直等着我,我拖着一堆毒囊走出隧道的时候,他瞥了我一眼,说:“那两个人碰上你,也是够倒霉的。”
“白大爷,你赶紧带着古婆婆和老阮上矮山,在那里做好布置,咱们有可能要打一场截击战。”
“得嘞。”
白老狗应一声,转头就奔着外头去了。
我拖着毒囊回到石路上的时候,白老狗他们早就没了影,只有琳儿留下来照顾何文钦。
别说,老金家准备的这些毒粉还挺沉的,我光是将这几个毒囊扛出来,就有点喘粗气了,只能停下来稍微歇一歇。期间我看了眼天色,现在正是阳光万里,估计很长时间内都不会下雨。
一个小时以后,我终于扛着毒囊上了矮山,白老狗布了一个精巧的阴阳阵,古婆婆在山上放了虫,但他们布置的东西阵势都不大,隐蔽性比较高。
西北风呼呼地刮着,我和白老狗他们拉开一点距离,将毒囊一个个撕开,并把它们全都奋力扔到了山坡上。
风从山顶吹,就朝着洼地呼啸而去,连同从毒囊里撒出来的大量毒粉,也被封吹进了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