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把老阮的影子带出去,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从进入刹血阵到现在一直没出现异常,这反倒让人有些不安,琳儿兴奋了一小会,后来也陷入了沉默,我们两个依旧蹚着水在血池里缓慢跋涉着。
走了没多久,我就隐约感觉到空气有些闷,刚开始也没特别去留意,直到琳儿开始扶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喘气,我才意识到这里的氧气正变得越来越稀薄。
没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只是感觉有点气短,脑袋也隐约有些发木,可现在我却明显感觉到胸口上像是压了东西,每喘一口气都非常困难。
琳儿从背包里拿了一个竹筒给我,让我打开筒盖呼吸里面的空气。
“这东西能维持多久?”我问琳儿。
“气息放慢点,应该能支撑十来分钟。”
才能支撑十来分钟?不行,时间太短了,我必须想别的办法自救。
我摆了摆手,让琳儿照顾好她自己,不用管我。随后我又抬头望了望石壁上的高台,进了刹血阵,再想顺着石壁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其实说实话吧,我也不知道顺着石壁向上爬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刹血阵的特点,在这地方,越是看起来能走的路,越是凶险无比。
原路返回肯定不行,我沉思了片刻,又将视线投向了血池。
池底的冷烛一点都没变暗的意思,显然没有受到阳气变淡的影响。
冷烛的构造非常复杂,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不过其运作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钠的氧化与电解,钠和氧气、水发生反应,在产生黄光的同时形成氢氧化钠,而不管是血池还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条河,里面都撒了特制的阴阳石,池底和河道经过特殊布置,能让冷烛的内壳作为电池,对氢氧化钠进行电解,还原出钠,然后钠再和氧气、水反应发出黄光。
这样一来,就能让冷烛在相对长的时间内持续发光。
你问我冷烛能不能代替电灯,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主要光源?当然不能,先不说阴阳石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单单是用血池和溪道做成的“电池”,还有专门用来输送氧气的大量气口,都必须在特殊的环境中才能建造出来。
有时候我真是佩服那些古人,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化学方程式为何物,就能造出这么复杂的东西。
不过冷烛想要持续发光,也不一定需要靠水和氧气,用氯气也行。但氯气含有剧毒,而且还能造成窒息。
眼看周围的氧气已经越来越稀薄,呼吸变得异常吃力,我也只能心一横,赌一把了。..
我弯下身子,将池底的冷烛扒到一旁,血池不比溪流,没办法一眼看到底,冷烛被扒开以后,我也只是看到池面上扬起了一下片水泡。
血池上方没出现比血腥更刺激的味道,可以确定涌上来的都是正常空气,不过气量太小了,还不足以让我和琳儿正常呼吸,于是我就招呼琳儿,让他也动手将池底的冷烛拨开。
被我们弄到一旁的冷烛很快就灭了,琳儿许是好奇,抓起一颗快要熄灭的冷烛看了看,谁想那东西刚离开水面不久就变得非常灼热,琳儿当场被灼痛,赶紧将它丢回血池里。
血池里的血几乎不怎么流动,就算流动也是内循环,按说无法带走冷烛上的热量才对,一直被烛火这么烤着,常理来说,血池应该早就被烧沸了,可为什么这里的血水还能保持二十多度的常温,甚至连冷烛上的温度都无法升高?
看着琳儿不停地朝自己的手上吹凉气,我的脑子里就开始盘算这些问题。
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门道来,刹血阵中的种种异相,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
有一次琳儿将池底的冷烛拨开的时候,对我说了句:“池底好像不是石头,触感很怪。”
当时我只顾着让更多空气涌进来,也没特别去在意她说的话。
直到可以正常呼吸了,我才特意将手伸入池底,反复摸了几把。
手上的触感很粗糙,确实像是摸到了石头,我心里疑惑,朝琳儿撇去一眼。
琳儿说:“颗粒感很重。”
她说得也没错,手上传来的颗粒感确实很重,像是砂纸,但颗粒感没有那么细致。我又试着挪了挪手掌,在离左脚一尺左右的位置摸到了一条沟,钩不深,也就是五六厘米,但怪异的是,当我将手探入沟中的时候,却发现沟壁的两侧不但没有颗粒感,而且粘腻、柔软,那种触感,就像是将手指压在了一块腐肉上。
我立即压了压身子,用手抓住浅沟的边缘,用力向上一扯。
哗啦一阵碎响,血池表面掀起了大股涟漪,一具肢体完整的尸体被我强行拉了出来。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如今已经无法辨认出这家伙到底是男是女,它的整张脸也像是融化了一样,无法看清五官。
琳儿可能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顿时有些承受不住,赶紧将视线挪到了一旁。
我将腐尸翻过来看了看背面,在它的真个背面附满了厚厚一层类似与粗盐的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