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钦眼疾手快,拉环刚动,他就猛扑过来,直接将我压在地上。
胸腔和地面撞击时会发出很大的动静,可就算这样也盖不住从头顶上传来的大片碎响。
拉环被拉动以后,钢刀全都脱离了轨道,在空中四处乱撞,有些时候钢刀和钢刀撞在一起,有时候是钢刀撞在墙壁上,激烈的噪音听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
这种情况完全在预料之中,头顶上的拉环虽说能让钢刀停止移动,但必须在所有刀口都走到正确位置的时候机关才能正常终止,我这可是强行拉动拉环,那就像是引擎在高速旋转时被人强行阻断一样,扇叶停住了,可发动机还在转,转着转着就得散架。
我赶紧翻一下身子,将何文钦压在身子底下,一边稍稍转动手电,朝白老狗那边打了一下光,刚才忘了提醒他卧倒了,好在老东西经验丰富,一看情况不对就趴在了地上,我朝他那边打光的时候,正好有两条钢刀从他头顶上飞过去,重重扎进了他身后的墙壁里。
真日了狗了,这些钢刀竟然连七金石都能扎穿!
没多久,钢刀就该落地的落地,该扎进墙壁的扎进墙壁,周遭总算是安生了下来。
我还没等松口气,就闻到一股很强的血腥味,低头一看大半条裤子都被血给泡湿了。
受伤的人不是我,而是何文钦,刚才有一条刀口顺着他的大腿划了过去,直接划破了他的腿部动脉,现在他的血正像喷泉一样喷出来。
我赶紧拿出绷带,将何文钦的血强行止住,白老狗冲着身后大喊:“喜妹!”
古婆婆他们很快赶了过来,早听说苗疆的蛊婆大多也精通医术,现在看来这话确实不假,古婆婆来了以后,先用蛊物给何文钦止了血,又在何文钦身上种了一条线蛊,将他的腿部大动脉给“接”上了。
何文钦的腿动脉不是断了么?古婆婆种在他身上的线蛊,就像一条很细的橡皮管一样,将断了的动脉给连接起来了,说实话像这样事儿我以前可是听都没听过。
古婆婆说,这种线蛊对宿主非常温和,只需要从宿主身上吸收一丁点养分就能长期生存下去,而且宿主和线蛊之间也不会出现排斥反应,种下以后就可以不用管它了,不过她也说,何文钦的动脉是接上了,可被钢刀切断的其他组织可没那么容易好利索。
我不由得有些愧疚,如果刚才不是我非要让何文钦进来帮忙,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口。
“连累您了。”我有些尴尬地对何文钦说。
“说哪的话呢,”何文钦手里拿着消毒针和肉线,正将腿上的伤口一点一点地缝合起来,一边还笑着说:“要是我刚才不进来帮忙,后头还怎么依仗你啊。”
何文钦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可他说话的时候,疼得舌头都哆嗦。
他这话说得很简略,具体点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刚才他扑了我那一下,我可就挂了,因为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拉环上,等拉环被拉出来,我再主动卧倒,时间根本来不及,必需有一个身法高超的人在拉环被拉动的一瞬间将我扑倒。
所以让何文钦进来帮忙,也的确是没办法的事儿。
这时白老狗时突然说:“何保元的身法真有那么厉害,这样的机关阵,他都能穿过去?”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开口道:“他不光是身法厉害,而且对老金家的机关布置非常了解。还记得千蛛阵和火油阵吧,单是身法好,根本无法穿越那两个机关阵。何保元……姑且认为那个人就是何保元吧。何保元能穿越前两阵,主要还是因为他知道阵中的每一个细节。之前他能穿越迷宫,也说明他非常清楚迷宫的变化规律。”
“你这么说……就有点扯淡了吧,就一疯子,哪能知道这么多事儿?”
“白大爷,你还真别觉得我扯。人疯了以后啊,越是简单直白的事儿,越记不住,可越是那些精细复杂的东西,他们反倒记得越清楚,因为那是深层记忆,有些甚至是直接作用于潜意识的。”
白老狗从鼻子里吭了吭气,之后就不再理我,转而去问何文钦:“你们老何家,和金价交流过传承吗?”
何文钦伤得重,说句话气息都会变得很乱,其他人都是尽量不去打搅他,可白老狗根本不管这套。
何文钦用匕首切断了肉线,又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疼痛,过了好大一阵子才冲我和白老狗摇了摇头:“没有,何家、金家的传承都不外传,别说是交流传承了,就是这金家老宅,金家人都不让我们看到。以前何家人来找他们的时候,都是在山里头碰头。”
正说着话,他突然看到了我挎在腰上的金属盒子,这东西就是我第一个人进来的时候,在隧道出口附近发现的。
何文钦指着我腰上的盒子说:“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将盒子解下来递给他:“就在隧道那边。”
何文钦手指碰到盒子的时候,因为吃不住腿上的疼痛失了力道,盒子“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之后他才咬着牙将盒子建起来,端在手里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