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林的反应速度总是比我快一拍,我这边刚刚抖动手腕,阳线还没等甩出去,他已经冲到了冰坨旁边,猛挥手臂,工兵铲在空中划过一道短弧度,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冰坨上。
就听“咔吧”一声响,锋利的铲刃直接穿透冰层,也砍断了奢比的脖颈。
可工兵铲坚韧无比的钢杆,也因为吴林用力过猛,折出了弧度。
吴林直接弃了工兵铲,反手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匕首。
那玩意儿于其说是匕首,不如说是一把大弧刀了,它的长度至少在一尺左右,匕身也相当宽,比吴林的上臂还宽。
亏他还敢带着这样的东西上路,要是半路上被查到,我可不能保证他的真实身份不暴露。
一个冰坨出现了裂痕,周围的另外三四个冰坨上,也依次传来了崩裂的“咔嚓”声。
吴林很理智地退到我身边,用几块的语速对我和李淮山说:“围成一个三角,别留空隙。”
三个人,组成一个三角阵,同时抵御三个方向的攻势,这种做法在理论上确实说得过去,可问题在于,以李淮山的能力,恐怕无法独自应对即将破冰而出的奢比。
我立即调整了防御策略:“老吴和我压住左右两翼,二狗自由活动。”
吴林眯了一下眼,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默默地走到青崖子左侧。
我现在就站在侃侃道人的右前方,正好和吴林互为犄角。
从大史身上发出的嗡鸣声开始变得平稳了,不再忽远忽近,在距离我们只有两三米的近处,冰坨开裂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密集。
那些冰好像只是将奢比完整地罩住,并没有将它们的身体完全冻实,有几只奢比率先钻出了冰壳,立即就像侃侃道人和青崖子发起了冲锋,肢体一点也看不出僵硬。
上一次进入枝湾南路的时候,我们没和奢比近距离交锋,也不清楚它们的弱点在哪,不过刚才被吴林斩断头颅的那只奢比没能钻出开裂的冰壳。基本上可以确定,斩断头颅,应该可以解除它们的行动能力。
我在脑海中快速盘算了一下,趁着右侧的几只奢比还没贴上来,立即从口袋里取出了梼牙。
第一只奢比压过来的时候,我本来还想打个时间差,迅速迈出一步,挥斩出梼牙。
梼牙的牙刃感应到了奢比身上的气息,立即变得锋利起来,我也就没再犹豫什么,猛然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正常来说,如果是被活人围攻,因为每个人的脚程不同,冲锋的时间点不同,每个人压到我身前的时间也不一样,第一个冲到面前的人,和第二个冲过来的人,之间最少会有零点五秒左右的时差,在这段时间内,我完全有能力先把第一个人放倒,再腾出手来对付第二个人。
随着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时间差也会变得越来越难以计算,这时候就必须快速后撤,拉开一点距离,等待对面的行动距离再次变得参差不齐,并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个离你最近的人,以及离你最远的那个人。
离你最近的那个人,决定了你要在什么时候出手,离你最远的那个人,决定了对方的队伍有多长。
在对付奢比的时候,我竟然拿出了对付活人的经验,还想打什么时间差,实在是愚蠢到了极点。
梼牙的锋刃刚刚斩断了第一个奢比的头颅,后方的五只奢比就在同一时间涌到了我面前。
这些家伙的行动整齐划一,步伐、速度,都一模一样,我也没想到会有五只奢比同时压过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对付哪一个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就有三双冰冷的手按在了我的身上,我先是感觉胸口和腰部传来一阵寒意,紧接着,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呼”的一声就飞了出去。
万幸李淮山眼疾手快,立即甩出飞爪,将我从半空中拉回了地上,我不敢耽搁时间,双脚一落地,就撒开腾云步,朝对面的奢比群冲了过去。
既然奢比的步伐是完全一致的,我就只能靠着不断移动身形,来为自己争取出手的时机了。
一边踏着腾云步,不断变化脚下的频率,一边在奢比群中辗转腾挪,只要看准机会,就立即出手。
梼牙在冷风中划过一道道银弧,奢比的头颅就像是一个个凌空浮起的气球一样,不断飞起,不断落下。
那场面也算不上血腥,奢比的脖子被梼牙斩断,却不见一滴飞洒的鲜血,就好像被我砍翻的,只是一具具塑料模特似的。
实在不是我托大,这些奢比虽说力气大得惊人,可对付起来并不难,它们只有蛮力,却没有脑子,速度也很慢,一个个都像上了发条似的,只知道朝着侃侃道人和青崖子这边压过,我挥斩出梼牙的时候,它们却完全不懂得闪避,就是不断前进,不断被杀,不断地倒下。
战斗好像变得有些乏味了,可越是乏味,我心里就越是不安,总觉得很快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尤其是当我感觉到附近的风力正在持续减弱时,心中的那份不安就会变得越发强烈。
期间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