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山一看到仉亚男就只顾着笑了,我一边将门关上,一边说着:“上次离家的时候太着急,忘了带上龙骨,特地回来拿。温老板他们呢,怎么不见人啊。”
这时候李淮山才想起来开口:“对啊,怎么巷子里的店面不是关了,就是里头没人呢,人都干什么去了?”
就听仉亚男说:“这不是快到大市了嘛,咱们这儿的店家们都去备货了。”
我和李淮山对视一眼,疑惑道:“大市?”
仉亚男:“就是寄魂庄的鬼市要开了,四年小市,五年一大市,今年正好就是大市,各大门派的人都要去,巷子里的这些老伙计们为了能在今年的大市里多捞点油水,都跑到外头去淘货了。”
我说:“温老板他们也去淘货了?”
仉亚男说:“他们是老巷子的守门人,不能离远了,大市也没他们什么事。”
“那他们干什么去了,刚才进巷子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人呢?”
“老江家里最近又给她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老温和老俞也是闲得没事,就跟着一起去了。”
我也是奇了:“江慧玲相亲,老温他们跟着凑什么热闹,两个大男人,也不怕人说闲话。”
仉亚男笑了笑:“老江就是故意带着他们两个去的,看她那样啊,好像对这次的相亲对象不太满意。”
我嘀咕着:“不是说守门人不能离巷子太远吗,他们三个都出去,巷子这边谁看着?”
仉亚男:“老江相亲的地方离巷子口不远。哎,怪了嘿,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们仨来了?”
我也没打算隐瞒,就对仉亚男说:“包有用让我带队去一趟野人山,我就琢磨着,把老温他们三个也带上。”
仉亚男:“你要带着他们仨出单啊,可他们走了,巷子口那边怎么办?”
我凑到茶几跟前拿了一个苹果,也不管洗没洗,啃了一大口,应一句:“二爷说巷子这边有他看着,出不了大乱。”
正说着话,仉亚男的手机就响了。
也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仉亚男一接起电话口气就变得气冲冲的,把对方里里外外数落了一顿,对面好像也没还嘴的机会,仉亚男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就问她:“谁啊,看你给气的。”
仉亚男叹了口气:“王磊呗,前两天让他给门鼎脚行带了一批货过去,本来说好了这批货一半白送,一半正常价格正常卖,可这小子脑袋缺根筋,被赵宗信那个老狐狸给忽悠了,整整一批货,咱们老仉家一分钱都赚到,全白送了。被他这一弄,明年旧货店的账面上弄不好就要出赤字,你说我能不气嘛。”
李淮山半道插了一句:“门鼎脚行是干什么的?”
仉亚男:“就是寄魂庄在鬼市里的店面,那地方有点像拍卖行,守正一脉的人在台上亮货,台下的金主门坐地要价,最后东西能卖多少钱,全看金主识不识货。”
李淮山:“要是没人识货呢,还卖不出去了?”
仉亚男说:“以前柴掌门还在的时候,大家信得过他,通常他拿出来的东西,都能卖出极高的价格。不过今年可就不好说喽,左有道刚刚继位,名望和人缘都和过去的柴掌门没得比,怕就怕金主们不认他的账,就算亮出了好货,也没人敢买。”
说完,仉亚男又转向了我:“听说左有道现在就在咱们这儿上学呢,他和你好像还是校友。”
“我知道。”我简短地应了一声,就专心啃起了苹果。
仉亚男将手机揣进兜里:“估计老江他们也折腾得差不多了,我也去看看,就老俞那性子,别闹出什么乱子来。你们两个今天晚上没事吧,城西这边开了一家串吧,味道还挺正的,要是晚上没事,我带着你们俩去开开荤,顺便脚上老江和老温。”
我说:“我下午想回趟老宅,和二爷见个面。”
“还是别了,二爷这两天忙着呢,你最好明天早上再去找他。”一边说着话,仉亚男就开门出去了。
也是听仉亚男说晚上要出去吃烧烤,我才猛地想起来,现在已经快到三伏天了。
自从吃了冰蚕蛊以后,我对气温的感知能力下降了不少,常常察觉不出四季的变化,没想到一晃眼的功夫,竟然又到夏天了。
算起来,从我回仉家到现在,也快整整两个年头了。
仉亚男走后,我从卧室里找到了兑婆婆交给我的小半袋龙骨,又从里屋搜出来一个少了铃胆的金铃铛。
这枚金铃是五代十国的产物,说起来也算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古物了,只不过少了铃胆,加之上面有没有灵韵加持,行当里的人看不上,以至于在货仓了放了十多年,却一直没能出手。
反正左右也卖不出去,我就将铃头掰开,把龙骨的碎片塞进去,再将铃头捏实,最后找了一根内穿金丝的红绳,将铃系在了铁锤的脖子上。
有了龙骨,铁锤一下子就变得精神起来,从门廊蹿到客厅,又从客厅蹿到门廊,一刻都不见消停。
它在屋子里跑,大小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