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心里反而更加难受,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我还是打算将他现在的情况如实说出来:“李淮山,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李淮山愣了愣:“我靠,什么事啊,搞得这么正式。你以前都叫我李二狗来着,怎么突然间叫我大名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我在心里叹了很长一口气,示意他坐下。
李淮山搬着梳妆台的小凳子坐在我跟前,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了这是?”
我沉了沉心境,将他现在的情况,以及姚玄宗对我说的那些话,尽可能详尽地说了出来。
在我把话说完以后,屋子里就陷入了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我怕李淮山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了,只是盯着他,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担忧。
他变成这样,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保护好他。
李淮山一直皱着眉头,好像思考着什么,我心里很乱,看不透他的想法。
过了很久,还是李淮山打破了沉默,他问了一个让我始料未及的问题:“你说,我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关键是他说话的语气,竟然还带着一点点兴奋。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算是……活着吧。”
李淮山:“那我现在还算不算活人?”
他的语气中依然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兴奋劲。
我挠了挠脸颊,说:“你是活人,只不过有一部分肉身发生了尸变。”
李淮山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和肩膀:“哪尸变了?我怎么感觉不出来啊?”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内脏吧。”
李淮山的兴奋全挂在了脸上:“你说,如果我现在都不算个活人了,那仉亚男的命格,对我就没影响了吧?”
我靠,你脑子里琢磨什么呢,闹了半天,你的兴奋劲出在仉亚男身上啊?
李淮山越说越兴奋:“你看嘛,我就说我和她最合适,现在就连老天爷都帮我,天造地设呀……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哎,李淮山,不是,仉若非,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打定心思不想让我和仉亚男好,你说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我是相当无奈啊:“半人半尸,这可不是闹着玩……”
没等我说完,李淮山就将我打断了:“什么半人半尸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人家姚玄宗也说了,该吃吃,该喝喝,除了以后得多吃点辣,我和正常也没区别的。而且我以后不怕阴气不怕尸气的,就不会给你添麻烦了呀。”
我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身上的舍子花……”
李淮山又打断我:“这不是还有你嘛,等你找到了那个什么草来着,哎,不行不行,不能这么快,我得趁着这几年,先给仉亚男一点男人的温暖,不然她就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你说哈,要是我身上的舍子花一直没开花,或者呢,你找到了那个什么草,治好了我,是不是就说明,我的命特别硬,硬到连仉亚男也克不了我了?不行,我得给仉亚男打个电话,把这个喜讯告诉她,嘿嘿嘿。”
正说着,他就掏出手机,蹿到厕所里去了。
我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李淮山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不但一点不糟心,还兴奋得跟什么似的。
不过回头又一想,也许李淮山只是故意表现得这个样子,只是不想让我过分担心。
刚有这种想法,厕所里就传出了李淮山的笑声:“仉亚男,快来拥抱爱情吧!”
一听到他扯大嗓门喊出这句话,我差点把胆汁都给喷出来。
这哥们绝对不是装得,他就是这么个德行。
见李淮山的状态不错,我确实宽心了一些,靠在床头上,笑着叹了几口气。
不过我也记得,当初在仉家见到李淮山的时候,这家伙就是一副寻死的样子,要不是我和仉立延及时阻止,那时候他就撞死在铁柱上了。
也许,这一年来,李淮山没有变,他还是那个视自己的生命为儿戏的李淮山,只不过他现在有了一份很重的牵挂——仉亚男。
至于仉亚男是不是也牵挂他……我想,他们两个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吧,我了解仉亚男,如果她对李淮山没有好感,也不会在李淮山出走的这段时间里,从未和李淮山断过联系。
只是因为命格的关系,仉亚男又不敢接受李淮山的心意。
至今我还记得,在九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仉亚男借着酒意痛哭过一场,为了她那还未到来就已经夭折的爱情。
按照李淮山的命数,他是婚后必花心,而仉亚男的命格则是天生煞夫。
按理说,他们两个本不该有任何感情交割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果。
李淮山的电话粥煲起来就没完没了,等他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钟表都已经走过凌晨十二点。
一天多没吃东西,我已经饿得饥肠辘辘,赶紧收拾一下,就带着李淮山跑到县城里寻觅还没关门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