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胖大海那副几乎被雾气完全压住的瘦小背影,我心里就有些火气,冲着他喊:“胖大海,趁着你手还没脏,劝你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
被我这么一喊,胖大海的身子又缩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回应我。
蝈蝈转过头来问我:“他真把饭缸扔了?你是怎么看见他的?”
我拍了拍蝈蝈的左肩:“别说话,雾气压过来了。”
几乎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当,雾气已经彻底将山谷笼盖,大雾极浓,能见度只有四五米,在真实视力中,只能看到前方的蝈蝈和蚊子,再向前,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李淮山在雾气深处喊了一嗓子:“雾太大,辨不清方向了!”
由于山谷的面积很大,即便在炁海流沙的视野中,也只能看到小队里的几个身影,已经被雾压住的地面,所以即便是我,也无法判断山谷的出口究竟在哪。
无奈之下,我只能伸长脖子,冲李淮山喊:“凭感觉走吧。”
李淮山没再废话,立即转过身,朝着正后方折了过去,他手里牵着八卦钱,兜了一个半圈之后,所有人都随着他的节奏迈开了脚步。
现在看来,掉头往回走,行进方向似乎是正对着山口的,可问题在于,我们无法保证行走路径一直是条直线。
不过也没别的选择了,如今我们只能相信李淮山的直觉。
在浓浓大雾中,视线中的所有景物几乎是一成不变的,浓郁的潮气打湿了所有人的衣服,在蝈蝈和蚊子的背包上,都浮出了一层细碎的水珠。
前方的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李淮山带着队伍走了很久,我们依然没有看到山谷边缘的树林,期间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当时正好是午夜十二点整,放下手机以后,我朝着周遭看了看,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直到走在我前方的蝈蝈拿出了手电筒,朝前方打了一下光,似乎想试试看光线能不能穿破浓雾,照亮前面的人。
看到蝈蝈手里的手电筒亮了又灭,我心中顿时一惊,体积停了下来。
我这边一停下,李淮山很快就走不动了,他尝试着扥了扥阳线,我能感觉到阳线上传来了的拉力,随后又听他喊:“后面怎么了?”
我冲着李淮山喊:“二狗,看看你的表,现在是几点?”
过了小片刻,李淮山才回应:“十二点半……我靠,怎么这么亮!”
在这浓浓的雾气中,最大的异常就是光线,如同正午一样明亮的光线。
午夜十二点,山谷中应该一片漆黑才对,可我们看到的雾却是纯白色的,甚至于蝈蝈和蚊子的衣服、背包,都显现着和白天一样的色彩。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昨天下午四点以后,林子里的光线就没有发生过变化,换句话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已经中招了。
无论什么样的邪祟都没有制造阳光的能力,就算凶神也不行,如今呈现在真实视野中的景象,全部都是幻象!
经李淮山这么一喊,其他人纷纷看表,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些人又开始躁动起来,炁海流沙中,我看到站在队伍前方的地雷竟然松开了阳线,一个人冲进了迷雾中。
来不及多想,我立即解下手腕上的阳线,朝着地雷奔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二狗,看好其他人!”
地雷现在彻底慌乱了,奔跑的途中连着趔趄了几下,一头栽倒在地上,在他爬起来之前,我就冲到了他身前,抓住他的腰带,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当地雷的脑袋离开地面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瞪大了眼,表情说不出的木讷。
雾气中明明没有多少阴气,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扰乱了大家的心智,我和李淮山还好,除了看到幻象,没有其他异常反应,可地雷的内息本来就比大多数人差,再这么一刺激,竟然失了神。
我深处拇指,按住地雷的眉心,将一道混合了煞气的念力注入到他身上。
受到的煞气影响,地雷脸上的木讷短暂变成了烦躁,直到我将念力收回,他才慢慢安静下来。
他恢复正常以后,就冲着我张了张嘴,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我也懒得和他啰嗦,扯着他的领子,将他带回队伍,随后才挪到蝈蝈身后,捡起阳线,将线头重新绑在手腕上。
从蝈蝈身边走过的时候,蝈蝈就一直盯着我发呆,直到我系好了阳线,他才开口问我:“你能看到地雷?”
我看了蝈蝈一眼,说:“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尽量别说话。”
说完,我又冲着前方大喊:“所有人在心里默背,随便背什么都行,一个字一个字地背,让每一个字都在眼前过一遍。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二狗,接着走,别停下!”
对于这些没有道行的人,强行转移注意力,是唯一可以让他们保持正常心智的办法了。
李淮山拉了拉阳线,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
在完全丧失方向感的情况下,我们只能跟随李淮山摸索着前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