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淮山哪里还敢犹豫,赶紧朝暗道里冲。
小黑天身上的火光正盛大,站在暗道的入口就能看到它的影子,期间我还看到一大簇乱糟糟的影子正沿着地面朝小黑天和木吉那边爬,但离得太远了,看不清究竟是什么。
跑了没多远,李淮山开始猛喘粗气,我也好不到哪去,也是气喘连连,以前我还能靠着身上的药力弥补不断消耗的体力,可这一次,我却和李淮山同时感觉到了疲惫。
很久没有这种肺跟不上脚的感觉了,仿佛在这浓郁的黑暗中,我突然从做了一年的梦中回到了现实。
人总是要感觉到累的,虽说失去了快速修复体力和伤痛的能力,但这突如其来的疲惫,却让我心中有种异样的充实感。
即便狂喘不已,我和李淮山依然没有放慢脚步,离木吉大约还有一百米左右的的时候,我看到木吉正挥动着手里的工兵铲,不断将扑向他的东西挡开,小黑天似乎没了力气,只是缓缓地向后退却着,木吉就这么挥动着铲子护在它身边,丝毫没有放弃它的意思。
离木吉还有五六米的时候,李淮山奋力投出了飞爪。
滞留在西安的一个月里,李淮山每天都要练习投放飞爪的功夫,如今已经初见成效,虽说算不上百发百中,但总归能有些准头了。
爪头在空中掠过一条长弧,先是落在了小黑天身边,随后李淮山又快速扯一下爪链,爪头顺着地面滑动了一小段距离,结结实实地卡在了小黑天的脚腕上。
李淮山将爪链扔给我,让我拖着小黑天后撤,他则一把抓住了木吉的胳膊,带着木吉拼命向后退。
有几道影子从阴气聚集的地方蹿起,直冲着我们扑了过来,等它们飞到我面前,我才借着小黑天身上的火光看清楚,那是一条条手腕粗细的蛇。
这些蛇飞在半空中的时候身子还是蜷卷起来的,有些将蛇头正对着我,但眼中无光,似乎已经死透了,有一些则干脆那后脑勺对着我,一看就没有什么威胁。
我挥挥手,将这些飞驰过来的蛇挡开,它们脸反抗都没有,就这么软软地被打飞,又软软地落在地上。
它们好像不是自己窜过来的,而是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将它们扔了过来。
木吉他们还在快速后撤,我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正离我的后背越来越远。
这时又有几条蛇挂着风声飞了过来,我一没退,二没挡,就任凭它们撞在我身上,又顺着我的身子滑落到地。
李淮山大概是觉得我的反应有些不正常,就在我身后喊了一声:“仉若非,你干什么呢?”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又拉着爪链,将小黑天牵到一旁,随后才迈开步子,朝着阴气笼罩的地段走了过去。
“仉若非,你要干什么?”
李淮山又喊了这么一声,语气中满是焦急。
我回一句:“你们先别过来,我探探情况。”,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了阴炁场的外围,朝着浓浓的黑雾之中凝望。
在被阴气笼罩的地面上,确实散落着大量的蛇,一条条,一根根,如同密集的烂树根一样一层一层地叠在一起,盘转、扭曲着身子。
如果这种景象被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说不定会当场背过气去。
感觉这些蛇好像都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它们在蠕动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的。
就在我朝着蛇潮中观望的时候,又有几条蛇突然跃起,朝我身上扑了过来,我依然没有回避,任凭它们软绵绵地冲击着我的胸膛和腹部。
这些蛇的确没有攻击性,梅梅撞到我以后,很快就又落到了地上。
而且但凡是离开阴炁场的蛇,落地以后就会立即失去生命体征,软得像烂泥一样。
我仔细看了看凝聚在前方的阴气,发现只要有蛇飞起,这股炁场都会出现小规模的动荡。
由于每条蛇身上都自带着精纯阴气,所以我推测,应该是外部阴气在动荡的时候刺激了它们体内的小股阴炁场,让它们短暂地恢复了生命力,可当它们奋力从地上蹿起的时候,体内的阴气就会极速消耗殆尽,等再次落地的时候,就彻底变成了没有生命气息的空壳。
这一切应该都是夜猫精的杰作,它大概也知道这些半死不活的小蛇无法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但还是不断驱使着它们,用它们最后的一点生命力还吓唬吓唬我们。
“二狗,手电!”
我侧过身子,朝李淮山喊了一句。
李淮山和木吉本来都已经退出很远了,听到我的声音以后,他们两个又忙里忙慌地跑了回来。
木吉似乎很害怕蛇,他来到我身边以后,视线一直盯着地面,不敢正视阴气覆盖下的蛇潮。
李淮山一边朝我这边走,一边快速拿出了手电,朝着前方打了打光。
借着从手电筒中照出来的光束,我大略朝前方扫了几眼,发现被阴雾笼罩的区域前后大概相隔十米左右。
在阴雾的另一侧,地上也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