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当然要休息,可锅里剩下的食物,我和李淮山还是要很认真地清理干净,躺下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李淮山和老陈在大房里熬汤糊,我则跑到车里拿了符纸和朱砂盒,做了四张化尸符。
仉家流传下来的符箓里,能用来克制邪尸的不算少,但以我的绘画功底,只能画出这种以文字和长短线组成的化尸印,其他的实在是搞不定。
吃过饭,我就带上李淮山和老陈,去泥瓦塔找诺惹大巫。
今天晚上诺惹大巫吃了我的药,这会正在小睡,石尔挡着塔门不让我们进去,我琢磨着见不到就见不到吧,只要能把我需要人集合起来就行,于是就想唤上石尔和我同行,可石尔对我的感官实在是差到了一定境界,我跟他说话,他权当没听见,一点回应都没有。
最后我也是没办法了,才跑到村口找了牛哥,让他将石尔和约达叫过来。
昨天晚上我看过李淮山的地图,现顺着西路进寨以后,有五条路能避开寨子里的风水阵,这五条路,我打算留出一条让斑斓虎通行,另外四条路分别让人驻守。
牛哥、约达、石尔分别守住一条路,李淮山和老陈守一条,可我没想到石尔这么不配合,估计等会他就算来了,也会寻机找我的麻烦。
第一个被牛哥带回来的人是约达,初次见到约达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很有侵略性的人,可现在他却总是表现出一副恨卑微的样子,他的个头明明很大,跟在牛哥身后走的时候,却总是微微弯着腰,这让我不知觉地想起了住在昆明的老胡。
可牛哥一走,约达又会变得稍微开朗一些,还主动和我们搭上了话。
这时候我才现,他其实是一个话匣子特别宽的人,虽说从来没有离开过寨子,可天南海北,什么事都能聊一聊。
不过约达的话匣子刚敞开没多久,就被李淮山的一句话就生生憋住了。
李淮山问他:“你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奴隶吗?”
这家伙说话向来没什么底线,本来我以为,奴隶这个词,应该是约达心中的禁忌,所以不管聊什么都会刻意避开这个词汇,没想到李淮山竟然直接将这样的问题问出来了。
老陈也感觉李淮山的话有点过了,就一直给李淮山使眼色,可李淮山一直抬头看着约达,根本没有留意到老陈的举动。
约达微微缩了缩身子,然后笑了笑,腼腆地点头。
我不得不主动岔开话题:“听说你是诺惹大巫的大弟子?”
约达的身子缩起来以后就没再展开,他冲着我摇了摇头:“不是大弟子,是最年长的弟子,也是最早的弟子。”
李淮山:“那不就是大弟子吗?”
约达很用力地摆摆手:“牛哥他们都是贵族,我是奴隶,所以我不是大弟子,只是最年长的弟子。”
我插了一句:“牛哥并没有将你当作奴隶。”
“我知道。”
约达只是简短地回应了这么三个字,接下来就笑着陷入了沉默。
正好在这时候,牛哥也带着石尔过来了,看得出来,石尔确实是贵族,他走在牛哥身后,昂阔步,一点都没有约达那样的畏畏缩缩。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也没再废话,从口袋里拿出李淮山画的地图,对牛哥说:“如果我没猜错,斑斓虎穿过寨西的大路以后,一定会拐到这几条小路上。”
一边说着,我还在地图上将五条小路指了出来。
牛哥低眉沉思了一会,随即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对,它每次都是走这几条路,你真厉害,连这种事都能猜到。”
我笑了笑,接着说:“下次斑斓虎出现的时候,我需要几个人守住其中的四个路口,你们三个,加上李淮山和老陈,分成四组,每组拿一张灵符,将这四条路堵住。”
说话间,我先是从口袋里摸出了化尸符,随后在地图上标出了四个位置:“剩下的一条路,由我来守,我会在这里阻击斑斓虎,争取一战将它镇杀。”
牛哥皱起了眉头:“可斑斓虎的跑得太快了,你一个人能行吗?”
对于牛哥的问题,我也无法给出十分肯定的答案,只是说:“我会在这条路上做一些布置,压制斑斓虎的度,至于能不能将它镇杀……我只能尽力试一试,如果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牛哥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斑斓虎身上有毒啊,你一个人真的能行吗?”
李淮山笑了笑,对他说:“仉若非就不怕的就是毒,你放心吧,他就算杀不了斑斓虎,自己也不会丧命,如果有人跟在他身边,对他来说反而是累赘。”
牛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如果让别人跟着你,你还要花费力气来保护他们?”
我问牛哥:“寨子里有多少青壮男性?”
牛哥:“很多。”
我说:“我需要一百四十四个人。”
牛哥:“嗯,我会把最结实的小伙子都挑出来,帮你抓斑斓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