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人在身体内部点燃了一样,强光顺着它的鼻孔和眼睛照出来,被皮肤包裹的骨头和内脏全都显现出了阴影,就像是照x光片一样。
吴林一把抓住我的领子,又拉着我狂撤了十几米,才喊一声:“卧倒!”。
在我们两个将脸埋在地上的瞬间,隧道中又是一连串的“轰隆”声,在这之后又是大量碎石滚落的声音,我趴在地上都能闻到从隧道那边扬过来的潮湿泥土味。
直到所有的噪声都停滞了,地面也停止了震颤,我才拔出别在后腰上的手电,朝着前方打了打光。
不出所料,隧道的出口已经坍塌了,大量随时将门洞堵得密不透风。
吴林也坐了起来,他和我一起盯着被毒死的门洞,喃喃地说了句:“果然威力强劲,还好我们命大。”
还好我们命大?
从他的话里,我闻出了一点不好的味道,于是问他:“你刚才扔进飞僵嘴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吴林用双手撑着地面,长长松了口气:“一种特制的高爆炸弹,是你们那个行当里的人造出来的。这东西能连着炸好几次,最后一次威力最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我颤了颤眉角:“这么厉害的炸弹,应该有特殊的保护措施吧。就比方说,如果它们附近有其他炸弹爆炸的时候,不会引爆它们。”
吴林好像在笑:“别扯了,这又不是什么特别精密的东西,哪有这样的保险。”
说真的,听他这么一说,我当时就想把他给生撕了。
在石台上对付土鳌子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想都不想就拔出了手榴弹的安全栓,也就是刚才那颗炸弹没炸,要是炸了,我们俩估计连渣都剩不下。
不过有句话他说得没错,我们俩的命确实是够硬的。
也可能是因为没有更多的尸气从隧道那边追上来,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思维也变得活泛起来。这时我又想到了吴林反复提到了四重空间理论,以及在窄桥那边被他杀死的鸟龙。于是问他:“鸟龙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吴林没明白我的意思:“什么有什么东西?”
我说:“他是不是拿住了你的什么把柄,你朝他开枪之前,他好像正用什么东西要挟你。”
吴林沉默了小片刻,然后就“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可笑了半天也没回答我的问题。
既然他不想说,我也懒得再问,只是朝被石头封住的洞口扬了扬下巴:“咱们没法回去了。”
吴林拿起我的手电,将光线打在了自己脸上,我发现他正对着我咧嘴笑。
当时我就想这家伙的性格是不是又变了,刚刚还是一副冷冰冰的嘴脸,现在突然笑得这么夸张,不对,从二十秒钟前开始,他就一直在笑。
好在那一抹夸张的笑容在他脸上待了没多长时间,他又变回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对我说:“咱俩这会是真的得救了。”
我皱着眉头看他,没说话。
他接着说:“来的路只有一条,现在它被封死了,不管是凶神还是不周山的人,都到不了这个地方。”
说话间,他站起身,朝着我的身后打了打光,接着说:“除非他们在出口那边等着咱们,不过那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只有咱们这样的幸存者才能找到出口。”
我回过身,朝身后望去。
此时吴林正不断晃动着手电,光束将大片大片的黑暗切断,我才发现此时我们两个已经进了一间面积巨大的墓室,在正对我的地方,有一口开了盖的棺材,在棺材底部的边角上,还浮刻着莲花瓣一样的图案。
我立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墓室,曾以蜃楼的形式浮现在我和吴林的面前,前方的棺材,就是那口莲花底的青铜棺。
如今这口棺材真实地呈现在我面前,那股召唤我不断前行的力量也再次出现了。
我盯着青铜棺那黑漆漆的棺口,只觉得那仿佛就是一个硕大的黑洞,此时正散发出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