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非常僵硬的感觉,就是你明明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力气走完剩下的路,也很自信地认为即便小腿灌了铅,也能顺利地迈出步子,可当你真的做出行动的时候,事情又变得异常艰难。
就好像自己被某种力量束缚着,几乎要僵在原地。
我还记得吴林刚才让我憋住一口气向前走,于是深吸一口气,将它压进肺里,然后就沉着这口气,继续用力迈出脚步。
说来也是奇了,当我不再像平时那样正常呼吸,腿脚也变得轻盈了一点。
尽管还是有一点点吃力,但我已经能抬起脚掌,迈出那最为艰难的一步。
只有第一步格外吃力,随着迈出的步子越多,我的感觉就越轻松,明明憋着气不呼吸,我却也丝毫不觉得气闷。
我就这么抓着铁链,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走着,每当我快要走到那一对对铜铃前的时候,它们就像是要刻意避开我的似的,会在下一个瞬间突然消失,而剩余的叮当却依然在风力的鼓动下发出密集而刺耳的锐响。
我前进的距离越长,消失的摄魂铃就越多,渐渐地,我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噪音小了很多,而与此同时,雾气中的光芒照在风桥表面,反射出十分怪异的光泽。
铃声很大的时候,风桥是完全不反光得,现在铃声微弱了,风桥表面则反射出了一层淡淡得红色,那颜色看起来很通透,就像是用清水过度稀释的红油漆。
要知道光雾本身是淡绿色的,地面上无论如何也不该反射出红色的光泽。
这地方果然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解释不了风桥上的反光,索性不再想它,就是抓着铁链,闷头向前走。
一公里、两公里……五公里……最后我已经无法计算风桥到底有多长,只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风声依旧,铃声不再,而我依然沉着一口气,从头到尾没有呼吸。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好像突然扎进了一根刺,猛烈地疼了一下,等这阵疼痛在极短的时间内退去,我的胸口就开始发紧了——现在我终于感受到了窒息感。
又走了几步,我终究还是没忍住,立即敞开鼻孔,吸了一大口空气。
气息入肺,大脑也跟着松弛了一下,紧接着我眼前的景象也出现了变化。
吴林又出现在了我前面,此时他正打着手电,在前方来回扫着光,我们还在风桥上,在光束照亮的区域中,浮现出一条很长的铁链,但铁链上的摄魂铃却全部消失了。
和摄魂铃一起消失的,还有那阵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雾气,已经掠过桥身的风。
所有的变化被压缩在一起,让我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我揉了揉眼睛,问吴林:“咱们出来了?”
吴林头也不回地说道:“五分钟前就离开中继线了,当时我看你还处于半失神的状态,就没叫醒了。到了,就是这。”
说话间,他晃动手电,将光束打向了斜上方三米左右的位置。
这时候我才发现,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风桥尽头,前方五米开外的地方就是一面左右望不到头尾的巨大石壁,铁链的末端也固定在石壁上。
而在手电光束直接照亮的地方,则是一座粗略估计有两米多高的石门,那扇门就这么镶嵌在三米高的石壁上,由于两者的粗糙程度几乎完全一样,要不是吴林直接将光线打在上面,就凭我这眼神,估计根本无法发现它。
吴林转过头来,一边让手电的光点在石门上晃了晃,一边问我:“你能打开它吧?”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两道门板之间的缝隙大概有一厘米左右,当下也不废话,立即撒开阳线,抖腕一甩。
噌——
八卦钱在空中划过一道长弧的同时,也引起了一阵稍显尖锐的破空之音。
由于先前一直死死抓着铁链,手腕有点僵硬,所以在甩出八卦钱的时候没能控制好力道,它飞得太快,而且没有对准石门上的缝隙。
眼看八卦钱就要偏离目标,我赶紧晃动手腕,接着阳线重新调整了它的走向。
这一下,八卦钱找准了位置,竖直地飞入了门缝,随后我又拧动手腕,让八卦钱在穿越门缝的瞬间横了过来,同时用力一拉,钱币先是卡在门板上,随后门板就顺着我的拉扯力被扩宽到了半尺左右。
我这边抖腕收回阳线和八卦钱,吴林就在一旁咂舌:“啧啧,这一手功夫,真漂亮。”
我望着石门间刚刚被拓宽的缝隙,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仅仅是半尺而已,别说是我和吴林了,就是仉亚男那样的身材也钻不进去。
就在这时,吴林突然松开铁链,快步冲到石壁前,纵身一跃,再加几个踏步,就沿着笔直的石壁上蹿了两米多的距离。
手电光打在石门上的时候,反射出了略显油腻的光泽,单凭这一点我就能确定石门上湿滑无比,可吴林竟然单手抓着一侧门板,就将自己固定在了半空中。
当时我就想,除非他的手指能抓穿石头,不然根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