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有用接过手机以后没如我想象中那样立即点亮屏幕,而是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数据线,将佣兵的手机和他自己的手机连接起来。
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包有用一边摆弄着两块手机,一边对我说:“葬教的人做事通常很小心,就怕咱们贸然使用他的手机,会弄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我不禁皱眉:“不就是一块手机么,能有什么麻烦?”
“前段时间我们曾从葬教佣兵手里收缴过一些通讯设备,”包有用很耐心地向我解释道:“那些玩意儿看起来很普通,其实上面都做过手脚,开机的按钮就像是炸弹的引线,你只要一按下去,它们就爆炸。”
我看着包有用手里的两块手机,不由地砸了咂舌:“还有这种事?”
包有用无奈地笑了笑:“他们这帮人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所以咱们处处都得小心点。啊,其实你还好,目前葬教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有道他们三个身上了,应该不会过多地为难仉家。”
说话间,他的手机屏幕突然变成了彩色的。
顺带一提吧,早在年一月份的时候,乔帮主就已经用初代iphone让手机市场从模拟机时代进入了智能时代,在那一年,虽然用智能机的人还不算多,但最起码,黑白屏手机在整个手机时代中已经只剩苟延残喘的命了。
可老包当时用的,就是这么一个苟延残喘的东西,至少在它的屏幕变成全彩之前,我曾认为它是。
所以当我看到屏幕突然变亮,并呈现出不亚于视网膜系统的逼真画质时,心里着实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说起来,在那个年代,还没有人知道所谓的视网膜系统究竟是什么。
我指了指包有用的手机屏幕,尽量用还算平静的语气问他:“怎么变成彩屏的了?”
包有用慢条斯理地对我说:“本来就是彩屏的啊,只不过我比较喜欢看黑白两色的东西,那种画面能给我一种简单、踏实的感觉。”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了屏幕上的通讯记录和短信箱。
通讯记录是空的,而短信箱里也只有一条信息。
我站在包有用身边,也看到了短信上的内容——五对数字。
这条短信,只有五对数字而已。
我完全不明白这些数字到底代表了什么,包有用起初也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舒展开了,对着短信上的数字不停地点头,嘴上还自言自语地说着:“错不了了,是经纬度。”
完了他又转过头来对我说:“每一个数字都精确到了经纬的‘秒’,也就是说,这些经纬度,都能精确到了实际地理位置的精度。”
一听到这些和数字有关的东西我就有点头大,立即转移了话题:“你知道这些坐标都指向哪里吗?”
包有用指着第一个坐标对我说:“这个坐标指向不周山,你应该知道这个门派吧。”
我点头:“知道啊,他们曾在我管理的那条老巷子里杀过人。”
包有用撇了撇嘴:“不周山可是阴差们的老对手了,如果说葬教佣兵在鱼龙街布盘砂阵的事和不周山有关,那他们这次行动很可能就是针对你的。”
说完,他又分别指着另外几个坐标说道:“鱼龙街澡堂、鱼龙街、老海坝……咦?最后一个坐标到了渤海深处了。”
我怕打断包有用的思路,就没多说话,只是环抱双手站在一边。
过了好一阵子,包有用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对我说:“你知道老海坝吗?”
我摇头。
包有用:“嗯,就算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未必知道在明末年间,渤海湾曾发动民夫修建过一条海坝,只不过那年头兵荒马乱的,国库里的钱还不够给京城守军发军饷的,像这种民用工程,更是没等修到一半就废弃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条海坝的起始点,就在鱼龙街的正北方向。也就是说,葬教的人很可能要在那里布置一个全新的盘砂阵。”
你直接说对方要在什么地方布阵不就得了,扯这么多做什么?
可包有用的话还没说完:“我要是没估计错的话,在每一个坐标点,葬教的人都会布置一个盘砂阵,他们缺少能压制阵眼的法器,就只能靠着从天地间汲取灵韵来成阵。嗯,在不周山、鱼龙街澡堂、鱼龙街这三个地方他们都失败了,如今去了老海坝,应该也不会成功,那里虽然靠近渤海,灵韵比其他地方更足一些,可就算是在阴历十六的早晨,海湾附近的灵韵达到一月中的最高峰,也还是不足以压制住盘砂阵的阵眼。”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完全就是在自言自语。
我插嘴问了句:“为什么要选在鱼龙街?”
包有用正在沉思,没听清我说的话,转头问一声:“什么?”
我重复一边:“他们为什么将布阵的地点选在鱼龙街一带?”
包有用一边思考着,一边说:“他们之所以去鱼龙街,应该是因为那里的修行者比较多,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