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槟一死,魏老板越发感觉事情不妙,他很想离开鱼龙街,去老巷子找我。但也就在苏云槟死后,时常有行当里的人在鱼龙街附近走动,其中也不乏仉家的一些老人。
因为仉家人出现得频繁,魏老板一时间被束在了自己的小店里,他不敢出去,生怕仉家人看见他。
魏老板说,大概是托了天地造化的福,就在他处心积虑想要把阴饵交给我的时候,李淮山竟然来了,那天李淮山到他店里来,原本是为了……
当魏老板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淮山突然将他打断:“那什么,我来你这的目的就别说了啊,说正事,说正事。”
我转头看着李淮山,李淮山则将视线挪到了一边,不敢和我对视。
这家伙到底在心虚什么?
在这之后,魏老板继续说阴饵的事。
那天他将磁带和录音机卖给李淮山的时候,就在机器上做了手脚,目的就是要我察觉到异常,然后来鱼龙街找他。
他因为当年犯过戒,不敢再到仉家的地盘上去,可如果是我主动来鱼龙街,则不会有任何问题。
说到这,他又强调,当初我父亲将阴饵交给他的时候就反复嘱咐过,如果行当里的人都忘了阴饵的存在,就将阴饵藏好,最好永远不要让它重见天日,可如果行当里的人,尤其是苏家的人企图找到阴饵,那就务必要将阴饵交给下一任阴差。
他认为,那时候我父亲应该还不知道,他身后的一任阴差将会是我。
等魏老板把话说完,我一边掂量着手中的阴饵,一边问他:“魏老板,你当年和我爸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魏老板朝着我摆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不能说。仉家当年发生的事,只有仉家人有资格告诉你。”
我无奈地撇撇嘴:“你认识我三叔么?”
魏老板顿时笑了:“你是说孙传胜吧,我当然认识他。想当年,他,你爸,还有张祖业,他们三个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行当里的人都知道。”
我也冲着他笑:“你和我三叔很像。”
魏老板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无法领会这句话的含义。
我说他和孙传胜很像,不是说他们长得像,也不是说他们的性格有多么相似,而是他们两个出现在我面前的方式,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突兀。
他们对于我来说,同样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竟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出现,又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企图改变我的人生走向。
孙传胜将我带进了行当,是他让我知道自己生在一个大家门阀;魏老板将阴饵交给了我,让我知道,我父亲并非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而且他们两个人出现的时候,都表现出了十二分的亲切,让我误以为自己和他们很熟。
太像了,每一个细节都太像了,让我不得不怀疑,魏老板这次出现,也是别人事先安排好的。李淮山到他的店里来买录音机,兴许也不是单纯的巧合。
大概是见我长时间不说话,魏老板试探性地拍拍我的肩膀:“你怎么了,孩子?”
我回了回神,给了魏老板一个笑容,之后又很生硬地扯开话题:“这东西该怎么用?”
一边说着,我又掂了掂手中的阴饵。
魏老板无奈地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平时我只是从上面提取阴气来修行。”
李淮山也开口问:“若非他爸没说,怎么用这东西催动幽冥通宝吗?”
“没说,”魏老板依旧摇头,刻片刻之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丰羽只是说,阴饵是催动幽冥通宝的关键。我记得……当年丰羽催动幽冥通宝的时候,不只要用到阴饵,还要用他身上的血,和……另外两个小物件。哎呀,他每次催动幽冥通宝的时候,动作都很隐蔽,我也不知道另外两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上面的灵韵很强。”
我揉搓着自己的下巴,盯着手中的阴饵出神。
这根“铅条”的两端一点不平整,断裂的痕迹很明显,似乎是被人强行掰断的。
片刻之后,我又问魏老板:“阴饵只有这么长吗?”
魏老板皱着眉头说:“确实只有这么长。其实当初丰羽将它交给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它好像一早就被人掰断了。丰羽也说,他手里的阴饵可能并不完整。”
李淮山仔细看了看阴饵上的断痕,也若有所思地说:“也就是说,阴饵不只这一根咯?”
魏老板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有可能吧。”
这种事再讨论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我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阴饵收进口袋,随后问魏老板:“苏云槟被杀的那两天里,鱼龙街那边有什么异常状况吗?”
魏老板撇撇嘴,说:“正是因为那两天没有任何异常状况,所以事情才显得不正常。按说苏云槟在行当里也算是成名已久,这样的人在将死之际,星象往往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可在那两天里,星象一直很正常。”
说到这,魏老板朝店门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