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应他,只是环抱着双手,反复思考着怎样才能将他留下来。
仉亚男说对付吴林这种人不能按照常理出牌,真不行就和他胡搅蛮缠,反正他不敢在仉家的地盘上闹事。
可我该怎样做才算是不按常理出牌,怎样做才算是胡搅蛮缠?
如今吴林就坐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我看着他的脸,却不停地犯愁。
仉亚男似乎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瓜葛,一直远远地站在门廊附近,所以我知道,她一早就打算将留住吴林的任务交给我一个人来完成。
这时吴林又问了一次:“黑铜盉呢?”
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可我还是没有回应他。
我在想,其实要将他留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拳将他打晕,然后把他捆成粽子。
可我如果真的这么干了,那就是非法拘禁。如果吴林不是包有用口中的“葬教”人士,如果他真的和苏云槟的死没有任何牵连,如果他现在真的只是一个外贸商人,我这一拳头落在他脸上,也许就意味着我离进号子不远了。
思来想去,我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最后还是决定对他说一半实话。
对,只说一半。
大概是见我一直不给出答复,吴林最终还是恼了,他呼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很不客气地问我:“你想将黑铜盉据为己有吗?”
我松开抱在胸前的手臂,冲他摇头:“我不会干这样的事,但黑铜盉确实还不能还给你。”
吴林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说:“前段时间,渤海湾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名望很高的老人在鱼龙街被人枪杀,而目前我们已经确定,狙击他的人,就是一个海外佣兵。”
在我说话的时候,仉亚男一直在冲我使眼色,我权当没看见。
吴林:“海外佣兵?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退出那个圈子了。”
我说:“可谁能为你证明呢?张大有能吗?你将黑铜盉放在武陵张家的时候,他才两岁,压根就不可能记得你的样子。你说你是吴林,可谁又能证明你是吴林?你说黑铜盉是你的,谁又能证明它是你的?”
吴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将黑铜盉交给老张的时候,特意和他一起照了合影,那张合影现在就在张大有手里,他当然能认得出我。”
“好吧,就算你能证明自己是吴林。”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可谁又能证明,你不是杀害苏云槟的凶手。”
在我的想象中,如果吴林真的是凶手,他说不定会用“我是在苏云槟死后来来到渤海湾的”这样的借口来反驳我。
只要他这么说了,我立刻就能动手抓住他。
既然你不是凶手,为什么会知道苏云槟是什么时候死的?
可惜事情没有朝我期待的方向发展,就听吴林说道:“很多人都能证明我早就不做佣兵了。”
我朝他扬扬下巴:“那你把这些证人找来,我和他们当面对峙。”
我这么一说,吴林就显得有些为难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业,凭什么大老远跑到渤海湾来房费时间,再说了,能证明我身份的人,大多数都是佣兵。在咱们这个国家,佣兵是很难入境的。”
我想了想,说:“你不就进来了吗?”
吴林指了指他自己:“我?跟你说句实在话,我当初为了回国,可是遭了不少罪,直到现在还时不时有人调查我一下呢。这么说吧,如果你是以佣兵的身份入国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可即便你不是佣兵了,只要你过去做过佣兵,有时候也很难走过那道关卡。”
说到这,吴林顿了顿,接着又说:“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把黑铜盉还给我?”
我问他:“那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么?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件法器吧,可你根本没有修为,应该无法使用它吧?”
吴林很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些事和你无关。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才能将黑铜盉还给我。”
我挠着自己的太阳穴,沉思了两三分钟,随后问吴林:“你是清白的吗?”
吴林:“没有哪个佣兵是清白的。”
我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苏云槟是你杀的吗?”
吴林简直要抓狂了,他很烦躁地在耳根上狠狠抓了一把,对我说:“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苏什么兵,为什么要杀他?而且我说过了,我已经很多年不做那档子买卖了。哎,你说说,我好不容易才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去杀人?”
我说:“不管你怎么说,都是空口无凭。”
吴林:“那你想让我怎样?”
我朝他那边凑了凑身子,说道:“在渤海湾这个地方,是很难见到海外佣兵的,所以我认为,对于苏云槟的死,你身上有重大嫌疑。这段时间,我会找人盯着你,你只要好好配合我,等我查明真相。”
吴林:“然后呢?”
我说:“如果你真的和苏云槟的死无关,我才能将黑铜盉还给你。”
吴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