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整齐的太师椅,却没有人落座,可从后堂那边却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显然有人在那里捯饬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举步迈过门槛,慢慢来到了后堂。
后堂只有一个人,不是二爷,而是来仉家做客的赵宗信,此时他正摆弄着后堂里的那些刀具,发出叮叮当当的锐响。
“你是来找仉侗的吧?”
赵宗信把玩着一柄勾刀,头也不抬地问。
我点头:“是。”
他慢慢将脸抬起来,给了我一个笑容:“他跑了。”
“跑了?去哪了?”
“去云南了,正好那边有个紧急的案子,组织上派仉侗过去处理一下。”
说话间,赵宗信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道:“如果你们能在半分钟之内赶到机场,说不能还能拦住他。”
半分钟只能赶到机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看着赵宗信那一脸狡黠的表情,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赵宗信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我眉头紧皱的样子,自顾自地说着:“这次的案子本来也不需要仉侗出马,他呀,是毛遂自荐。早在比武开始之间,他就提交申请了,昨天组织上才给他批复。”
我插嘴问了一句:“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不好说,”赵宗信笑了笑:“顺利的话,几个星期就回来了,可如果不顺利,他至少要在云南待几个月吧。不过你放心,他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论早晚都会回来的。可是,你真的想好了么?”
我看着赵宗信,没说话。
赵宗信也盯住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我:“当年的事,你一定要知道么?”
在片刻的沉思之后,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唉,你也是个痴儿。”赵宗信轻叹一声,随后又开始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上的勾刀。
眼见他不想再搭理我和李淮山了,我们两个也没必要再待下去。
离开祠堂的时候,我心中有些怨气,但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怨二爷的不辞而别,也怨他不想将当年的事告诉我。
不过,还好二爷突然走了,我兴许还能多过两天安生日子。
原本我打算先回冰室那边找仉亚男,没想到刚出鬼串子,就见仉亚男和仉立延在路边等我了。
一看到我,仉亚男立即跑了过来,她仔细盯着我的脸,似乎要从我的表情中发掘出什么。
我笑着叹了口气:“二爷去云南了。”
听我这么一说,仉亚男也是一副如获大赦的表情,但嘴上却说着:“怎么突然去云南了?”
“说是有任务,”我一边说着,一边避开仉亚男的目光,抬头看向仉立延:“仉百川和仉寅呢?”
仉立延说:“去药房看望仉子正了,你现在什么打算,回冰室还是回旧货店?”
“回旧货店吧。”我说。
仉立延点头:“也好,现在冰室那边乱套了,我也建议你们回去。”
李淮山就问:“冰室怎么了?”
仉立延说:“刚刚传来了消息,老苏被人杀了,有几个宗门的人就嚷嚷着要给老苏报仇。”
“老苏?”我皱起了眉头:“老苏是谁?”
“苏云槟,他是你七舅姥爷,”仉立延说:“仉如是本来将他请来,是打算借他之手把你赶出仉家来的。如今你赢了仉子正,仉如是的计划已然泡汤,本来我以为,明天一早仉如是就该把苏云槟送回苏家了,可没想到……”
没等仉立延把话说完,李淮山就插上了嘴:“仉如是把他给杀了!”
仉立延摆摆手:“这怎么可能呢。先不说仉如是和苏云槟本来也无冤无仇,就算他们有仇,仉如是也不可能害人性命的。唉,仉如是这小子混是混了点,但这样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乍听闻我的七舅姥爷被人杀害,我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先不说我和苏家人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单说仉家人天生就对生死比较漠然,有人被杀,在我们看来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我问仉立延:“你刚才说,有人扬言要给苏云槟报仇?凶手是谁?”
仉立延叹了口气,说:“问题就在于,根本没人知道凶手是谁。可不管怎么说,苏云槟是仉如是请来的,现在他死于非命,这事就和仉家有关了。不过这种事轮不到咱们操心,有大爷在呢,那些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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