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散发出仉家人身上特有的煞气。
我站起身来,朝李淮山招招手,李淮山立即跑过来,他看了眼地上的石板,皱着眉头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我说:“可能是机关。”
话音刚落下,李淮山就伸手按了下去,可那块石板就是牢牢镶嵌在地面上的,他连加了几次力都没能让石板凹陷或者移动。
我盯着那块暗红色的脊椎形浮雕,沉思片刻之后,从口袋里摸出了梼牙。
李淮山看到我手中的梼牙,又开口问:“你怎么又把手术刀拿出来了?”
我冲他笑了笑:“你是不是又紧张了?”
李淮山嘴硬:“紧张?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说:“这个小院子里的炁场不正常,你一到了这样的地方就会紧张,一紧张就变啰嗦。”
李淮山这才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一到这样的地方心里就堵得慌,要是不多说两句话,整个人都不舒服。我可不像你,你是艺高人胆大,当然什么都不怕。”
“其实你比我以前强多了,”我说:“想当初我一次见鬼的时候,吓得差点尿裤子,你却能一个人在冰室待那么久。”
李淮山:“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了,反正又出不去,只能待在那里喽,再说那地方有吃有喝的,我也不至于饿死。哎,说真的,你第一次见鬼的时候,真的差点吓尿啊?”
我说:“不是也差不多。”
李淮山立即变得自信起来:“那我确实比你强。”
我拿起梼牙,将手腕刺破,一边对李淮山说着:“你的修为太低,又不像我,有煞气护身。以后到了这样的地方,尽量少说话,免得邪气入体。”
李淮山冲我一笑:“听你的!”
和李淮山相处了这么久,我也算是摸清了他的性子,他呀,就是头顺毛驴,你把他哄高兴了,他什么都听得进去,可如果你拿鞭子在后面赶着他走,他反倒会尥蹶子,跟你抬杠。
我用力挤一挤手腕上的伤口,让血液落在石板上。
就见这些血先是毫无规律地滴落在石板的各个角落,随后又汇成一股,全都没入了脊椎样的浮雕中。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块石板就是后巷的门锁,而仉家人的煞血,则是开门的钥匙。
等我的血完全没入浮雕上,石院里渐渐扬起了雾气。
李淮山立即站直了身子,转身朝着周围看了几眼,又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是想问,为什么回起雾。
我没有说话,只是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接下来,就是耐心地等待了。
雾气正以很慢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浓,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已经看不到周围的石墙,而地面上的杂草也变得稀疏起来。
杂草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快速脱去,很快,我们脚下就露出了黑石砖铺就的地面。
也就在第一块石砖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白色的雾,越来越暗的光线,让眼前的世界呈现出一抹让人感到压抑的灰色。
李淮山下意识地朝我身边凑了凑,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
等到光线完全暗下来以后,我依然能看到李淮山,他就像是绕过了我的视觉,直接出现在我的意识里,李淮山也能看到我,他一直慢慢挪着脚步,朝我身边凑。
时间还在流逝,而周围的情景却一直没再出现任何变化,我抬手腕来看了看表,却发现表上的时间一直停留在七点十分,此时秒针已不再移动。
又拿出手机来看了眼,和手表一样,手机上的时间也停滞不动。
在这个地方,时间似乎是不存在的。
我收好手机以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些零星的灯光,很快,灯光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当这些光线将附近完全照亮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条深邃的巷子里。
和旧货店所在的老巷子一样,这条巷子的两侧也开满了各种各样的店铺,灯光就是从一座座店铺的窗户里投射出来的。
只不过老巷子里的店铺,都是清一色的老式平房,而这条巷子的建筑,则是清一色的木制小楼。
凭着在西堂看过的风水典籍和空气中飘散的清香气息,我立刻就能认出,眼前这些造型华而不纤的小楼,全部都是唐代建筑。
每座木楼都是两层结构的,底层点灯,二楼没有窗户,而在每座楼的顶部,都挂着一个无字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