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储存食物的冰库,三爷打开了冰库里的灯,我先是借着光看到了大量悬挂在架子上的冷肉,而在冰库最深处的角落里,还趴着一个人。
光是看背影,我就知道那家伙就是李淮山。
他怎么跑到这来了?
三爷一阵风似地跑到李淮山跟前,用力将李淮山翻了过来,我跑到三爷跟前的时候,就看到地上堆着很多发黄的旧纸,另外还有大量被压断的竹条。
“坏了,这是阴龙入体啊!”
七爷在后面惊呼一声。
但三爷没有理他,只是快速从口袋里拿出了阳线和八卦钱,先是用阳线将李淮山的手脚绑住,又将三枚八卦钱分别放在李淮山的额头正中和两个眼窝上。
“梼牙!”
三爷转过头来,冲着七爷喊了一声。
七爷立刻拿出梼牙,并将梼牙塞进了我手里。
三爷一把将我拉到李淮山身边,指着李淮山的手腕冲我喊:“放血!”
我没敢犹豫,立刻蹲下身子,用梼牙在李淮山的手腕上用力一划。
梼牙只有刀头,却没有开刃,我用了好大力气才将他的手腕划破,立即就有大股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李淮山的身子先是猛地颤了一下,接着就张大了嘴,从喉咙里吐出了一大股黑烟。
三爷咬破了舌尖,将血吐在手背上,随后握紧拳头,对准李淮山画出了阳符。
这一下,从李淮山口中喷出来的黑烟变得越发浓郁,而他本人也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样,整个身子都快速颤抖起来。
我本想上前压住李淮山,七爷却伸手拦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上前。
没过多久,李淮山就卷起了身子,像只弯曲的虾仁一样靠在墙角里,身子不停地发颤。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可三枚八卦钱就像是抹了胶一样,死死贴在他的额头和眼皮上,丝毫没有脱落的迹象。
这时三爷喊了一声:“镇!”,身上顿时爆发出了很强的煞气。
李淮山“嗷——”的一声惨叫,整个身子都绷直了,在这之后,他的后脑勺和脚跟压在地面上,腹部却猛地挺了起来,三爷一步上前,用力踏住李淮山的小腹,又头也不会地喊:“给他止血!”
七爷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他冲到李淮山身边,将瓶子的粘液全部倾倒在李淮山的手腕上。
那些粘液一接触到李淮山的伤口,立刻扩散开来,仅一两秒钟的功夫,就将他手腕上的伤完全封住了。
血被止住了,可李淮山的身子还在不停地抖。
直到七爷将他脸上的三枚八卦钱全都揭下来,他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三爷一边拆开李淮山手脚上的阳线,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这小子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我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李淮山,问三爷:“他怎么了这是?”
三爷长吐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对我说:“龙身一死,阴龙的阳身很快也会消失。在这个时候,它们会寻找新的宿主,并不计一切代价附着在宿主身上。咱们三个都有煞气护身,阴龙不敢接近咱们,于是就找上这小子了。他就是李淮山吧?”
我点点头,完了又问三爷:“他没事吧?”
三爷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还不好说,这小子一没修为二没念力的,虽说我已经帮他驱阴气,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不好说,真的不好说。”
我又朝着李淮山那边看了一眼,就见那些堆积在他身下的黄纸已经碎得不成样子,散落在附近的竹条上也生了大量霉斑。
看样子,这些碎纸和竹条,就是十二道纸人的“遗体”了,而三爷口中的阳身,应该就是指的这些纸人。
这时七爷开口道:“不对啊,我记得仉立延不是说,李淮山身上带着一股念力吗?怎么他现在又一点念力都没有了呢?”
三爷笑了笑:“这小子本身就没有念力,仉立延感知到的那股念力,来自于它。”
说话间,三爷摊开了手掌,在他手心的位置,有一颗淡绿色的玻璃珠子,灯光照在上面的时候,还反射出了一抹温润平和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