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波折,但陆鹏程还是帮马笠问到离这里最近的鹤山安置区的位置。
“我走了。万一,我是说万一这里骚乱了,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逞英雄。不说别的,单是混乱的踩踏,就能把傻不唧唧的你踩嗝屁。”对于兄弟,马笠就算说关心的话,也是一副欠扁的语气。
陆鹏程抖腿道:“也不知道哪个二货,要游十几公里去帮救兵,不怕脚抽筋吗?”
“山人自有妙计。”马笠走到楼梯口停了下来,“太阳落山之前,如果我没回来,你一定要带着你的爱人去临时急救中心。我的小伙伴们会保护你们。别忘记了。”
“我再解释最后一次,我和小余的共患难的朋友,是朋友。”陆鹏程抗议无效。
“弟妹来了,帮我好好看着这个圣母,别要他做傻事。”马笠朝余丰柳招手道。
“你才是圣母!”
“头一次看见关系好的朋友,以互损为乐。”余丰柳走下楼梯,站在陆鹏程的身边,“小马哥,你等我们的人找回冲锋艇,你再开船走吧。”
“找回?”陆鹏程有些疑惑。
“恩,冲锋艇被那群劫匪偷走了,不过我们的人没有发现他们把船开走,应该还在安置区。”
陆鹏程看着马笠说:“他们偷冲锋艇是想自己开溜吧。真是一群道道德沦丧的恶棍。”
“没错,他们是一群恶棍。”马笠的演技愈发精湛,“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你们不要冒险去找船。我自己会想办法去鹤山。”
“不能去。”
严正奇连跑带跳地下楼梯,他拉着马笠说:“我们不需要救援。”
“严经理!”余丰柳满脸不耐,“你有办法解决食物短缺问题?”
“没有。余总你太年轻了,有些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严正奇的语气充满无奈。
“外界知道这件事后,秦氏集团的声誉就毁了,我们俩作为这里的负责人,也要跟着完蛋。搞不好还要坐牢。”
“坐牢?”马笠听到这话,打消了甩开严正奇的念头。他认为秦洪断掉物资和食物供应,最多会让他们公司名誉扫地。这个中年男子,怎么会扯到坐牢上。
“严正奇,你请你看清楚现在的形势。不要为一个工作,蒙蔽自己的良心。不让外界知道这里的事,难道要等大家活活饿死吗?”余丰柳的人生观被陆鹏程转变后,已经将自己现在得到的一切看的很淡。不就是被炒鱿鱼吗?有什么大惊小怪。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秦氏集团的高层会有人站出来主动承担责任吗?到最后他们一定会把我们两个推倒台前,让我们当替罪羊。”
严正奇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不管我们是公开道歉,还是主动辞职,舆论和秦氏集团的竞争对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因为我们只是小人物啊,是小人物。”
“秦顶天,还有秦洪这两王*八*蛋一定会把责任甩的一干二净。说安置区的物质从采购道运输,全部是我们俩经手。这样性质就变了啊!安置区物资被断就会从公司不再救援的道德问题,变成我俩监守自盗的法律,我们都要坐牢的。”严正奇放开马笠,双手捂住脸痛哭。
在场另外三人,全部愣住。无论是刚刚踏入社会的马笠和陆鹏程,还是在社会历练很久,却不满22岁的余丰柳,都没有严正奇这个中年人想得多。
陆鹏程猛然想到公仆考试的试题。
一辆火车即将驶向岔道口,在它前进的轨道上,有八个人被绑在铁轨上无法脱生,另外一条轨道上,则绑了一个人。
现在考生是就是站在铁路边上的扳道工,只要扳下设备,就能让火车改变轨道,驶向只有一人的铁轨。
题目问考试是否会扳岔道。是愿意以压死一人为代价,去救另外八人。还是看着八人被压死,让一人活下来。
并要求考生写出自己这样做原因。
陆鹏程用了一个小时候,一场考试的一半时间,才写出自己的答案。
这种人性考题对于刚刚走出校园的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
现在的情形和这道题太像了。是余丰柳和严正奇的人生毁掉,来阻止安置区的骚乱发生;还是不顾安置区市民的安危,来保全二人。
陆鹏程看到余丰柳把自己嘴唇咬的发白,就明白她也相信严正奇的话。这么年轻有为的女孩,要是被当成替罪羊,以后的人生……不,她不会再有以后的人生。
陆鹏程虽然不知道自己拒绝过余丰柳的表白,但是他对这名女孩有好感。不忍心看她因为承受不白之冤而入狱。
但是没有救援物资,这里的市民怎么办?
现在不再是坐在安静的考场回答书面问题,而是确确实实的人性拷问。
怎么办?
陆程把目光转向马笠,希望从来自己的好兄弟身上得到答案。马笠在学校的时候,就善于应付各种困境,希望他这次也有办法。
他悄悄对马笠使眼色,但是马笠已经进入走神状态,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