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府的知府衙门内堂,众人最终确定了具体的军事行动。白杆兵分两部,主力和吕梁镇一同赴养龙坑司,另外一部作为奇兵从归化驿出发做出攻打水西城的态势。龙安府的明军主力则直接到贵阳城,伺机而动,洞察头人的苗兵留守永宁,防止奢贼偷袭。
确定具体行动后,朱燮元当即昭告全川,重庆府已集齐三万明军,向贵州进军,直捣安贼老巢。当然,实际上的明军并没有三万,各路兵力加起来也就一万五千多。
就在明军准备大规模行动时,还在贵阳城下的安邦彦很苦恼,长期的围城作战,不管是头人还是士兵都开始厌战。前段时间安邦彦强令各部攻城,结果连贵阳城头都没上去各部就退了,让安邦彦气得暴跳如雷。
“一群饭桶!”营帐内安邦彦又在发火,帐外守卫的部曲们已经习惯安邦彦时不时的无名火了。
从毕节卫逃回去的土司兵没有直接见到安邦彦,都被安顺明收拢起来。土司兵们把毕节卫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安顺明,特别是归化驿被明军占领一事。
“什么,归化驿丢了!”安顺明得知归化驿没了之后,直接坐到椅子上说不出话来,归化驿过后的阁鸦驿、金鸡驿、奢香驿,三个驿站之后就是水西城了,就算归化驿和水西城之间的驿道再难走,五六天的时间也能到。更何况,以现在水西城的守备情况,连五百人都抵挡不住。
安顺明不是安邦彦,虽然他跟着安邦彦一起行动,但安氏幼主安位在他心里的地位也很重要,而在安邦彦军中,心思和安顺明一样的部将不少,安氏正统数百年来的威信不是安邦彦短时间内能消除得了。
“不行,我得去找国主,水西城危险了!”安顺明暗道,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从毕节卫逃回来的士兵,对帐外的部曲吩咐道:“看好他们,别让他们乱跑!”
“是!”
安顺明的主帐,安顺明看到帐外安邦彦部曲的脸色不太好,上去轻声道:“国主又在发火?”
其中一名部曲回道:“安将军,国主这两天心情很差,刚刚不知为何又发了一通火。”
“没事,我要进去和国主有事商议。”
“好。”
安邦彦看到安顺明进来,正处在火头上的安邦彦没好气道:“又有什么事?”
“国主,归化驿丢了!”安顺明也顾不得安邦彦的情绪了,直接说出。
“什么!”安邦彦愣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道:“张彤,张彤那王八蛋了,老子给他派了四千人,他就给我这样的交待?”
安顺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安邦彦的火气出乎意料的大啊,“国主,张彤已经被明人给俘虏了,职部担心明人已经知道了老家的虚实,派兵攻打!”
安邦彦坐了下来,紧紧地盯着安顺明,一字一句的问道:“安顺明,你什么意思?”
“国主,还请您派兵回守水西城!”安顺明说完后把头磕了下去。
“哈哈……”安邦彦突然笑了起来,冷道:“水西城水西城,那地方有什么可留恋的,要什么没什么,攻下贵阳城,复兴罗甸国才是我安氏该走的路!”
“国主,还请您派兵!”安顺明依旧道,水西城虽然贫瘠,但那是安氏的发源地,水西安氏深受汉文化的影响,祖先之地在安氏族人心里很神圣。
“安顺明,够了!明天组织各部强攻贵阳城,若是再发生上次一样的情况,士兵退斩士兵,头人退斩头人,你退就斩你!”
安邦彦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营帐,留下安顺明跪在里边。
外面的部曲在安邦彦走后,进入帐中扶起了安顺明,道:“安将军,您还是先回去吧。”
“唉!”安顺明只能叹口气,现在水西城的消息被他压住,根本压不了太长时间,再过一段时日必会传开。
第二日,安邦彦号令全军攻打贵阳城,并组建督战队,再有敢不战而退者,斩!
在督战队的威胁下,土司军没敢像上次一样做样子,冒着城头上明军的箭矢石弹,架着云梯盾车往城头上攻去。
贵州巡抚王三善和新任总兵李芳在城头上指挥战斗,组织城内的青壮守城,贵州被围两百多天,城内缺粮缺水,有些极端缺粮的地方到了人相食的地步,因此城内人对城外的安邦彦军极为痛恨,也很配合官府守城,打起来比官军还猛。
土司军猛攻了三波,都被城头上的明军和城内青壮挡了下来,伤亡惨重,等到第四波时,土司军再也不肯去攻城,即使督战队百般威胁也不去。
安邦彦不可能真让督战队去杀了所有人,城头上的抵抗还是很激烈,这说明贵阳城还有元气。
第四波的强攻无法再进行,安邦彦只能先退兵,心里暗自发狠,要再围困一个月,到时看这贵阳城还能再有抵抗!
然而,等撤回去后,水西城来了人,正是安邦彦留在归化驿的那支精锐斥候牌子。
斥候牌子是奢社辉派来的,朱燮元将出兵贵州的消息昭告全川后,水西安排在四川境内的人得到消息,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