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良栋扶起了两名中年人,对着众人道:“大家都起来吧!谭某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当不得大家如此大礼。”
听了谭良栋的话,众人陆陆续续的站起身来。两名中年人中稍年长的一位开口道:“敢问军爷,您是哪部分的?”
谭良栋明白他的意思,回道:“你放心,我是吕梁营的把总谭良栋,我们的驻地在吕梁,不是大同这边的。”
“那就好,不知军爷您还招兵不?”
“此话何意?”
稍年长得那位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军爷,不瞒您说,我们这些人,都上了代王府的奴籍,不脱去这奴籍,出了这个庄子我们还会被抓回来。”说完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人,继续道:“军爷,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烂命一条。但那些后生娃子还小,他们以后的路还很长,老汉我求军爷您把那些后生娃子收了吧。”
谭良栋沉思了一会,严肃道:“当兵吃粮,是有生命危险的,那些娃子做好准备了吗?”
老汉肯定道:“在这样的地方,没有什么是比自由更珍贵的了!”
这句话打动了谭良栋,答应道:“好,那就把要当兵的人集合起来。”
很快,庄子里的后生娃子们便被聚集起来,一共有二百五十八人。稍年长的中年人对着这些娃子说道:“后生们,你们都听好了,从今以后,你们就去谭把总手底下做事。记住老汉我的话,一切都要听谭把总的!”
人群里有些骚动,谭良栋站了出来,高声道:“好了,都安静下来。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吕梁营麾下新兵营,听我的命令,依次整队!”
这些后生娃子们年纪集中在十六七岁,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随着父母一起被强逼到庄子里干活,长年忍饥挨饿,身子骨瘦小,连基本的整队都无法做好,最后还是在吕梁营士兵的帮忙下整好队。
谭良栋看着排成五列的新兵营,对着身旁的张应宸道:“应宸,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他们的身子都很虚,在身子恢复之前多补少练。”
“明白,把总。”
老汉见庄子里的后辈们有了着落,很高兴,对着谭良栋连连感谢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谭良栋摆摆手,接着道:“那你们呢?”
“我们?大人,您是个好人,我也就不瞒您,代王府的那些狗东西这么对我们,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反正我们这些老家伙这辈子也被毁了,我要让代王府的人后半辈子也不好过!”
谭良栋听了这话赞道:“好!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就该这样!人们不反抗,只会被当作任人宰割的牛羊。”
老汉很诧异谭良栋的想法,按理说像谭良栋这样的官员,最应该希望老百姓是服服帖帖的顺民。
谭良栋不管老汉的想法,又接着道:“新兵营刚成立,我们在打庄子的时候俘虏了一些人。这样吧,当兵就免不得要杀人,就让新兵营见见血。”
牛凉再次站了出来,兴奋的回应道:“把总,这事交给我,保证让新兵们留下个难忘的回忆!”
张应宸、屈华和康军伟抽了抽嘴角,都离牛凉远了点,这货现在完全是杀上瘾了。
谭良栋也有点无语,拒绝了牛凉的请求,让他下去先休息,叫张应宸去负责,谭良栋已经把新兵营交给张应宸负责了。
见血行动很顺利,新兵营的人在庄子里积攒了太多的仇恨,在仇人面前根本不会心软。刀起头落,也算是恶有恶报,庄子被抓获的守卫们都死在了新兵营的手里。有那民愤极大的,在新兵营的人动完手后,庄子里其余的人上去对尸体又砸又踢,直把尸体弄得血肉模糊了才解恨。
在庄子里休整了一天,次日吕梁营继续前行。临走前,谭良栋留给老汉一些武器,并嘱咐道:“把刀砍向该砍的人!”
老汉听懂了谭良栋的意思,郑重道:“这位大人,你放心,我们只做该做的事。”
在吕梁营走后,庄子里剩余的人集中到一块,老汉指挥人们把庄子里能找到的的粮食全部搬出来,然后对着众人道:“诸位,娃子们都被送走了,我们的心也了了,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杀,杀向代王府!”愤怒的人们举着手里各式各样的武器喊道。
很快,庄子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遮蔽了半个天空。
吕梁营,卢象升回头看了看不断冒起的黑烟,神色很复杂,拍马走到谭良栋旁边,欲言又止。
谭良栋知道卢象升想要说什么,庄子里的事卢象升全程都在旁边。从身份上讲,卢象升应该阻止谭良栋,把庄子里的其他人们抓起来,即使不抓,也要把他们困起来,但卢象升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是的,作为明朝官僚体制的一员,卢象升和其他官员一样,最希望的是稳定,但是如果这种稳定是建立在把百姓当作奴隶上,那么这种表面的稳定不要也罢。
不知不觉中,大同一行,让卢象升有了很大的改变。而这正是谭良栋所希望的,这次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