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城城东大王子府,正厅。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大发雷霆,将桌子上的茶杯水壶打翻了一地。
屋里的侍女吓得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最近两年,她们在府中是愈发的谨慎小心了,这位主子越得势,脾气越大,稍微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大发雷霆。前两天,有两个婢女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被这位主子给活活的打死了。
整个府里现在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虞阳虽然蠢,但好歹是赤血境的武者,不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如果不是实在无人可用,也不会选了那个蠢货,他死倒不要紧,我们在城卫军多年的布置就白费了。”中年人发泄一通,气也消了不少。他阴沉着脸,转头问向旁边的一位老者。
老者头发发白,皱纹很深,穿着一身洗的发白了的文士衫,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儒雅。他轻轻摆手,挥退跪在两侧的侍女,然后从另一张桌子上端起一杯茶水递给中年人。
“据仵作所查,虞阳确实是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而死,这一点作不了假。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是走火入魔才让人觉得可疑,虞阳平时本身就疏于修炼,走火入魔的可能根本没有。根据暗谍的调查,他的死很可能和半个月前去红粉楼有关。”老者缓缓地说道。
“红粉楼?”中年人插言问道。
“红粉楼是郾城的一家妓院。虞阳就是在那里受的伤,虽然事后被家里的悍妇闹腾将事情掩盖了过去,但多少还是留下了些破绽。我们怀疑虞阳就是在那时候被人动的手脚。”
“这怎么可能,有谁能将危险潜伏到半个月之后爆发,就是丹境强者也不可能做到。”中年人惊呼道。
“大王子可不要忘了神庙中的那位。”老者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指了指郾城北郊的神庙。
“这更不可能了,如果真是那位,说句话就是,根本不用多此一举。”大王子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
仿佛‘那位’在郾城是一个禁忌,轻易提不得。
“天下能人何其多,说不定又出现了一位可以和神庙那位一争高下的人呢。”老者叹了口气,北风国正是多事之秋,大王病重,族老会虎视眈眈,再加上一个潜藏在暗处的鞠天南。
“你去挑五个美人送到神庙去,不,十个。另外再从府库里选一株千年灵芝送过去。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那位,万万不可出错。”大王子有些着急,虽然明知不可能是神庙中的那位,但是万事小心,他赌不得,不能冒一点险。多年的经营,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他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只要那位能收他为弟子,北风国大王的位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者拱手称是,快步退了出去。他已经和大王子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老者刚刚离开,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请了青阳城林家的人来。”
“是谁?”
“当代家主的孙女,林青瑶。”
“九针之术!看来我的好父王还是不甘心啊。好,好,不管是谁,绝不能让他打乱我们的计划,杀!杀!”大王子脸色狰狞的吼道。
“是!”老者拱手,阴森森一笑。
与此同时,在郾城族老会也发生了相同的一幕。
……
吴用蹲在街道上,坐立不安,惶恐,害怕,好奇,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想去问问那个病态的少年是怎么做到的,又害怕会被杀人灭口。
少年依然拿着那本厚厚的‘草木经’看的津津有味,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要非说有什么不同,就是那件厚厚的兽皮褥子不见了。
好奇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而且他也知道陆煜不可能杀他灭口,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了,作为一个混江湖的老油条,他将事情看的是明明白白。虽说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发憷,吴用一步三折的跨过了那条仅仅两丈宽的街道。
少年移开书本,露出灿烂的笑容,迎着阳光是那么的天真,仿佛邻家小哥。
吴用看到少年的笑容,吓得直哆嗦,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在他看来,这笑容哪里有一丝的天真,分明就是魔鬼的微笑,以后谁他妈的要是对我这样笑,老子非揍得他满脸开花不可。
当然,洛魔鬼除外。他在心里又默默地补了一句。
“洛小…哥!早…早……啊!”他结结巴巴的打着招呼。
少年抬头看了看中天的太阳,无语地道:“是很早啊,都已经中午了。”
“那个,那个洛小哥,你看,你看,我家小子的事,是不是……”吴用吞吞吐吐地道。他虽然害怕,但可没有忘了陆煜先前答应的事情。
“行了,明天叫你家小子过来吧。不过我可说好了,我们小店只管吃住,可不发工钱的。”陆煜脸一板,严肃地说道。
“哪能啊,只要您肯收留我家小子,对我们就是天大的恩德。以后,只要洛小哥有事,我吴用上刀山下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