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殿下,我们完全掌握不到无耻之王军队的行踪!”
副将们面面相窥许久之后,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这掌握不到敌人的行踪就已经够无能了,连盟军的行踪都没弄清楚,这说出来,完全可以直接阵前斩将的节奏了。
好熟悉的一幕,完全没摸清行踪呐,这家伙,不是不战而逃,而是战略转移呐!微微一愣之下的安菲尔,脑中又浮起了昔日那场预谋已久的围歼战。陈锋硬是从天罗地网的埋伏里撕出了的一道口子,进而逆转了整个战局。
“有问题,暂且不要忙着撤退!”
已经在陈锋手上吃过一次大亏的安菲尔,视线重新回到了投影地图上。这家伙擅长打奇兵,在这种兵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最有可能打出奇兵效果的,会是哪里?正中路突围?拉着安德烈数十万军队漫山遍野的跑?打游击战?还是,随着目光回到恶鬼之门,一个骇人听闻的想法从脑中一闪而过。
这家伙,不会疯狂到强攻西门吧!只有四万人的情况下,还如何分兵?正面突围战兵力不够,是无法迷惑安德烈这种久经沙场的统帅的。倘若突围兵力投入比例过大,他又有什么能力强攻西门?难道会是大迂回作战吗?盯着投影地图上,安菲尔总算找到了一条,理论上可以通过高机动性迂回的线路。可那会与西门冲出去的敌军擦肩而过,这样的穿越,完全不被发现的可能有多大?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的安菲尔,陷入到了两难状况。倘若陈锋真的完成了大迂回强攻,自己没有及时响应,这失掉的战机,会让他悔恨一辈子。可如果此刻不撤退,万一这个战略失败了,他的军队同样面临伏击,损失惨重!赌,还是不赌!心烦意乱的安菲尔,把目光投向了那些身经百战的副将们。
“你们觉得这样的战术,可行度有多少!”
看着安菲尔在投影地图上画出的线路后,这些副将们瞪直了双眼。他们不是没用过奇兵这种战术,能成为一军统帅的他们,怎么可能只懂兵力碾压的战斗。可安菲尔画出的线路,要求实在太苛刻了。负责迂回了主力,需要半日里奔袭超过四百里呐!当中还要穿越数个敌方重营而不被发现,绝无可能!
还有,负责佯攻的,得安排多少人?数十万大军把守三路,四万人全出造出的攻势都未必够,眼下还分兵?开玩笑呐!一旦被识破,不,几乎肯定会被识破!那就是毫无生机的大围歼!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开口回应安菲尔那逼问的目光了。
“可行度不会超过一成!”
“这样的迂回,对机动性和隐秘性要求太高,怎么可能有一成概率,一分概率都不存在!”
“......”
“那你们告诉我!陈锋的部队在哪里!”
完全没有从部下那里得到任何信心的安菲尔,愤怒的拍着桌子。谨慎是他最大的优点,可在这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这个优点却成了累赘!
“会不会已经被全歼了?”
同样愁得眼泪都快掉出来的副将们,有人讪讪的嘀咕了一句。地形图就摆在这里,他们愣是找不到一块地方可以藏兵数万!
“全歼也会有尸体吧!尸体在哪里!”
愈发焦虑的安菲尔,双眼赤红,不安与惶恐夹击下,他理智已经快要崩溃了。在撤兵的过程中,他陡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场战役倘若此刻收官,他并不是毫无损失,他会丢掉信心!是部下与民众对他的信心。本来就实力处于下风的自己,再丢掉这些无形的精神面上的东西,就真的毫无翻盘机会了。
本已做好壮士断腕之决心的安菲尔,在骤然看到希望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痛苦。希望这种东西,不能百分百转化为事实,但是又让你难以舍弃,最是能折磨人心。
安菲尔这边还在挣扎退兵还是不退,恶鬼之门城西外五十里处,已经展开了惨烈的遭遇战!那不断升起的硝烟下面,留下的是一具具残破不齐的尸体。
“殿下,中路,快顶不住了!”
刚从前线退下的副军团长,气喘吁吁的跪在安德烈帐前禀告着。那身铮亮的战甲,早已被鲜血染了几层色,可想而知,他的中路,承受了多大强度的进攻。
看了眼副军团长后,安德烈视线回到投影地图上。他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到三路被进攻的消息。当时他第一反应是,以左右两路那谨慎的攻势来看,这两边的小路才是被突围的重点。所以,他立即下令从西门而出的第四路军队,朝左右分散,以期合围得更严实。
可如今,中路被势如破竹般连穿数道防线,让他顿时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判断失误了。区区四万人,要打自己一个思维盲点,佯攻两侧后,强攻中路吗?这是个擅长奇兵战的人才呀!目光里流出几分赞许后,安德烈不禁嘲笑起自己那个优柔寡断的弟弟来,如此人才,居然被猜忌所打败,真可惜呀!
“传令下去,负责包抄的第四路军,朝中路集合,埋伏在左右两路的军队,分一半兵力过来,给我堵死他们的主力!此外,他们的主帅,那个叫陈锋的家伙,我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