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们那儿了解到,当初一起昏迷的四人,除了他以外,方南竟也在这两周中被父母接出院,以“治病”的名义被送往外地了,至今未归。
王充本来还对自己在山神庙前贸然插手一事有些担忧,怎料可能是他年纪太小,太不引人注意的关系,竟没人将当时的异状与他联系起来。父母以为他是病根没除干净,就擅自跑去看热闹,结果一受刺激便出现复发的迹象,还因此批评了他一顿。
做了一回无名英雄,王充虽说暗自庆幸没有在人前暴露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但非要说起来,内心深处那点由少年人爱出风头的心思而引发的淡淡惋惜,也是无从否认的。
至于那道灰光,他隐隐感到与自己当初“撞鬼”的经历有关,但一方面鸿雁一去无影踪,一方面没有后续事件的报道,此事很快便被他抛诸脑后了。
有人摆脱无法诊断的昏迷“怪病”而痊愈,在小城中着实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且不论医院,竟有报社来王充家就此事采访了一回。笔杆子上的活计,向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记者一回去,转天报纸上便登出了“乡村老中医治愈顽疾,西医束手显无能”的报道。
整个事件,在“中医和西医到底谁的水准更高”的问题上纠缠了几周,曾有不少人想去请秦瀚,甚至有省城来的有名大夫去“拜山”,结果老爷子干脆在山中不知何处住了月余不下来,所有人都空手而归。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异样的风潮才渐渐平息下来,毕竟口口相传之下,玄乎是玄乎了,言之凿凿的人却也越来越少。
王充在学校上课,对这些事都有所耳闻,却也了解的不真切,只知后来那两个同学是被秦爷爷救醒了,也回到了班上继续学业。但他们身上并无香气,精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稍显萎靡,典型的大病初愈的模样。
他暗自猜测秦爷爷应该没有像对待自己一样给他们“泡澡”,不过也不大好意思问出口。
唯一让王充遗憾的,便是方南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返校。只能从大人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全家似乎都搬去了南方,不再留在这个小城了。
王充也问过父母:“要不要和方叔叔联系一下,也让秦爷爷给南子治治病,他们家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徐爱莲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妈怎么会想不到这个,早给他们家过电话了。方南的病其实已经治好,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全家都搬到了外地,不能再回来上学而已,不用担心他。你们感情那么好,又有联系方式,一定还能再见的。”
“噢...”
当时王充没有多说什么。但人生中的第一位好友,便以这种方式离开了自己的生活,他小小的心里,竟也流露出些许伤感,微微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