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殡仪馆,走了有十几公里后,公路上开始出现了雾气,但十分稀薄,像细长的白纱,漂浮在公路中央,车子驶过,雾气一冲而散。
再往前,雾气稍有加重,但是这点雾,甚至连雾灯都不用开,哪有陈伟在电话里说的那么怪诞诡异?
天色越来越暗,吴警官把车外小灯打开,山道弯多,车速并不快。
“莫宇。”吴警官叫了我一声。
“嗯?”我看着他回应道。
“你说待会儿要是我们找到车,却发现葛大爷和陈伟都不在车上,那怎么办?”吴警官似乎是有些担心。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万一连车都找不到,该怎么办?”我想的更可怕。
……
“过了半山腰了,他们在哪儿?”吴警官开了一会儿问道。
“陈伟在电话里说,他们应该过了山腰。”我向外面张望了一会儿。
“那,怎么没看到他们的车?”吴警官有些疑惑。
“再往前开一点吧。”我心里有些担心,但还是让吴警官继续往前开。
……
二十分钟后,吴警官把车靠边停下,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再往前开一点,就到C县境内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开出了山。
而电话那头陈伟十分肯定的告诉过我,他们已经进了山。
可他们在哪儿?
我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几乎全暗,一路走来,雾倒是有,可压根就不是陈伟说的那样。
陈伟他们要不被引入歧路,要不误打误撞的,进了另一个空间?阴间?莫名其妙……
我用力甩甩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我宁可相信他们是被鬼打墙了,可他们的车究竟去了哪?
“都过这么久了,他们怎么也没来电话?”吴警官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他转回脸,对我说,“我先给陈伟打个电话吧。”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很快他又惊慌的放下:“莫宇,打不通!”之后他又补了一句,“不在服务区。”
“怎么会?开始还好好的?”我急忙拿出手机,翻到陈伟的号码打过去,我听到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我在打葛大爷的,同样如此。
我惊愕万分,难怪一路找来他们都没在打电话来。他们是否情况有变?葛大爷和陈伟之间,是否还能保持联系?
“怎么办?”吴警官问我。
“回去,找小郁知吧。”想了一小会儿,我对吴警官说。
我心里很没底,就算小郁知来了,可这连车都找不到,小家伙又能有什么办法。
再次经过半山腰,吴警官把车速放的极慢,我放下车窗,一眨不眨的盯着路边看,天虽然黑了,但大抵还看得清。
几分钟后,我依稀看见路旁某处隐隐泛着白光,好像是条岔路。
“吴警官,停,停。”我慌忙喊道。
“怎么?你看见车了?”吴警官刹住车,把身子凑到我这边,探头往窗外看,“……没啊,哪来的车?”
“没看到车,但这里好像有条岔路,看到没?”我指着说。
“哎,真的……是路……这路是什么时候修的,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吴警官说着,用力向外伸着脖子,想看的更清楚。
“下去看看。”我拉开车门,下了车,吴警官跟着下来,碰得一声,他随手关上了车门。
我觉得有点黑,扭头问吴警官:“车上有没有手电筒?”
吴警官摇头:“没有,有打火机要不要?”
我忍不住骂:“靠,好歹是辆警车,怎么连个手电筒都没有?”
吴警官没说话,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按了下,一束微弱且细的电光自火机尾部射出,他很得意的晃了晃火机,说:“看到不,我们用这个。”
“嗯……真高级。”我说。
“开玩笑,两块钱一个呢!”吴警官笑着说道。
“好贵。”我笑着回应道。
这是条用碎石子铺成的路,通往哪里不知道,光线太暗,路的新旧也不好分辨。
吴警官举起火机手电筒往里照,可怜巴巴的电光立时被黑暗吞噬。
碎石路的路口生长着比人还高的灌木丛,乍一看似乎很窄,可往里走了两步,才发现,路其实并不算太窄,至少过辆面包车没问题。
吴警官走到路旁灌木下,捏起枝条看,然后蹲下观察,又站起,对我说:“有车过去过,就在不久前。”
“十有八九是陈伟他们。”我猜。
吴警官不置可否,朝我招了下手,说:“走,上车,开进去看看。”
上了车,吴警官倒车拐弯,车身轻微摇晃了两下,我听到车轮碾压碎石子的吱嘎声,我们驶入了这条碎石路。
吴警官把车灯由近灯换成了远灯。我感觉心跳陡然加速。
我看了看时间,我们往里开了快有五分钟了,远灯照射距离大概有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