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那个吴家剑庄的吴立生在濮阳城击败了天音山的紫云道人!乖乖,这可不得了!”叶萧康又开始不停的呱噪,拿叶萧康毫无办法的叶剑也只能由他去。也不知道每天消失一个时辰的叶萧康是如何知道这些信息。
“吴立生放出话,下月初六要在滕州跟你决斗,咱正好是去滕州的路上,到时候你可得给他点颜色瞧瞧,省得他尾巴翘上天。”叶萧康手舞足蹈道。
四周人声嘈杂,叶剑抬起头才发现已经来到城下,抬头看见城头上扬州二字微微皱眉,似乎想起了些不好的过去。
扬州乃商贸中心之地,由于其特有的包容性,叶剑进城除了例行的检查外并没有受到阻碍,大唐以武立国,除弩之外并没有其他兵器上的禁忌,许多负笈游学的读书人都会配上一柄宝剑,窥斑见豹、一叶知秋,可见唐人对于武力的热衷。
叶剑走在扬州城的街道上,街道两旁店铺肆意林立,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红砖绿瓦以及那些高低不一的屋檐上,配合着高涨的嘈杂声,更加凸显出扬州城的繁华。
商贩的吆喝声颇具穿透力,偶尔远处一声马嘶长鸣,跌跌撞撞的孩童被父母牵着手玩闹,青春烂漫的二八少女三两作陪穿梭在大街小巷,熙熙攘攘的人们神态各异。这时的叶剑显得极为落寞,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而自己的归宿在哪里?若是不杀人,他又能从哪里取得一丝慰籍?
“闪开!”正在叶剑神游之际从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一道倩影向他撞来,两人磕磕绊绊倒在路旁,洽时一匹骏马从街上疾驰而过。
“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少女爬起身揉了揉红肿的胳臂幽怨说道。
倒坐在地的叶剑抬头望向说话的少女,少女在身后斜阳的映辉下显得格外充满生气,一席青袍与夕阳交相辉映下刺人心扉,那一刻笑靥如花。
叶剑思考片刻便确定与少女绝非旧识,事实上能被叶剑认为是旧识的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很是奇怪叶剑并没有用阴冷沙哑的嗓子,反倒用是一阵清脆的声音道:“与你何干?”
少女天真烂漫,没想到刚被自己救下的人会如此回答自己,前一刻还沾沾自喜做了救人之事后一刻便被泼了盆凉水,从头淋到脚,一时气节冷哼一声便愤然离去。
叶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少女离去的背影,他只是简单的认为这样鲜活的背影多看两眼的确是件让人舒心的事儿。
隐在人群中的叶萧康同样望向少女的背影,只是眼中锋芒闪现,似乎能够看穿时间一切。收回目光叶萧康才走到叶剑身旁嬉皮笑脸道:“怎么,动心了?那姑娘身份可不简单。”言毕才恍然顿悟身旁这位邋遢剑客身份又何曾简单过,转而笑道:“你俩倒挺般配。”
叶剑起身后便不曾回忆片刻之前发生过的事,心中那一瞬间的光芒一闪即逝。叶剑从来都不是好人,手上性命无数,有老人、有孩童、有妇人,心软这个词从来不曾出现在他脑海里,从那年开始他余下的生命只是为了做那一件事,仅仅是一件事。
“好!”前方人声鼎沸,叶剑本无意留心,只是不经意间望见演武台上一个提着木剑的少年,少年面黄肌瘦,看不出具体年纪,一身破烂旧袍脏乱不堪。
随着人群每一次叫好便是少年被对手一脚踹到,每一次都令他面目更加苍白,每一次都让他离死亡更进一步,可是少年总是倔强着不认输,倒地了便爬起来,然后再一次被踹倒,直到体力不支被扔下台彻底昏厥过去,不知生死。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叶剑就站在原地看着木剑少年,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扬州城的夜市万家灯火,车水马龙,过往的行人似乎比白日里还要多了些,木剑少年终于被路人无意一脚踩醒。
少年坐起身子大口喘息,忽然一愣想四周望去,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那柄连偶尔路过的孩子都不愿捡起的木剑,舒了一口气却发现五脏六腑剧痛无比。
挣扎着站起身捡起木剑,少年终于看见不远处一直注视自己的叶剑,眼中没有神采,却对叶剑手中的宝剑羡慕无比,虽然这柄剑在常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卖相。
少年艰难的将目光从叶剑的宝剑上收回,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条无人巷子,走了几步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巷口,神色痛苦,手中却紧紧抓着木剑不愿松手,路过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迫不及待的想躲开这个瘟神。
深夜已至,月光悄悄洒在无街道上,哪怕深夜依然偶尔有行人路过,醉酒的食客、气愤的赌徒、无奈的打更人、巡逻的衙役。有个人站立在演武台旁纹丝不动,目光始终投降一旁黑暗的小巷。
巷口似乎有什么动了一下,少年终于攒够力气却没有起身,而是翻身靠墙坐了起来。他也很奇怪为什么那个怪异的剑客会一直盯着自己,从白天到黑夜,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似乎那人一口气站上十天半月也不会挪动。于是他回望向那个怪异剑客,四目相对,武功低微的他没有丝毫躲闪。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清风徐徐不像夜间那般刺骨。街道上人声渐沸,马车粼粼而过,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