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折。唯有十三爷,侠肝义胆,弓马娴熟,曾经在关外带兵,而四爷和他的情分,也是坚不可摧……”
“先生似乎还有些话未说明……”嬴正道。
“王爷恕罪,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俞禄游刃有余地点到为止,他这么些天隐身明察暗访,自然没有白费力气,他点了一下系统的天气预报,沉吟不语。
“好一句臣不密失其身……”嬴正掏出怀表看了看,已是亥时,起身吩咐道:“元春,以后你不用为王妃掌礼职了,王妃有流苏帮忙即可,你顺便在听雨轩照顾一下俞先生的起居,俞先生,天儿不早了,本王获益匪浅,明儿再与你商榷。”
元春答应了,俞禄也跟着起来道:“四爷请先留步,在下也略知天文地理,虽不敢比耿监正,但在下敢以人头担保,三天之内,京师必有大雨,望王爷三思而行!”
“此言当真?”嬴正如获至宝,如聆天音,笑道:“本王信得过先生,不必多言,我明儿便上书请求父皇,到祭坛祈雨!”
……
嬴正对他的礼遇安排,俞禄颇为满意,只是他素来居安思危,尤其伴君如伴虎,并未得意忘形,反而一开始就寻思着脱身之策。
当然现下的事情还很复杂,他暂时是不会离开的,翻着案上关于盐务的邸报,俞禄深邃的眼神仿佛飘到了扬州。
夜深了,元春谨遵嬴正吩咐给他打了盆热水过来,她堂堂荣国府的大小姐,在亲王府沦为丫头倒是没什么,毕竟天下再显赫的官家,也是皇家的奴才。可让她服侍曾经是奴才的俞禄,元春便不经意想起《西游记》上的话“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忒也滑稽可笑。
当然她心思也有些复杂,她对俞禄身上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甚至说是俞禄不合常理,他为什么有一肚子的阴谋诡计?难道他这种人天生喜欢权谋?几乎没有人是天生喜欢权谋的,事若为之,必有他不得不为之的理由。
“俞先生该歇下了,你要想忙活,一辈子都忙不完。”贾元春提醒一句,把热毛巾递给他。
“倒是忘了姑娘。”俞禄接过热毛巾随意擦了擦,他日常生活不怎么使唤人,哪怕是麝月,也仅限于倒水换衣,不习惯陌生人碰他,否则他就会觉得别人有什么暴力的企图,他这心也是真累。
不过元春这么个身份,这样的貌美女子,他大概也不会不识趣,至少心里是乐意的,俞禄放下书卷,回头道:“在贾府时,便听说大小姐进宫很久,贵府真有先见之明。”
“是啊,是有先见之明。可我们女子,不比你们男人,这终究不能从自己的意愿。”贾元春话锋一转:“不说我,先生和我算是故人,四爷迁就于你,不避你我忌讳,可有几句好心劝告,我非要说给你听。”
“姑娘的话,必是金玉良言,俞某洗耳恭听。”
“你今日充当国士,密谋于王爷私邸,有些事情,不知道最好,有些人,愚蠢是种福气。今日能实现平生抱负,来日烹狗藏弓,先生便没想过自身安危吗?待得四爷荣登大宝,那时,你就是知道得最多的那个人,君不见洪武刘伯温的下场?当日患难与共,终不能有福同享,生了嫌隙猜忌之心。”贾元春眨了眨美眸。
俞禄静静地一言不发,半晌才道:“多谢姑娘的好心告诫,我此番进府,不独为我所求的财色二字,达则兼济天下,如今朝野吏治败坏,灾情四起,唯有四爷可以力挽狂澜,或许,这是我的一点心愿,比坐吃山空要好。更何况,你说得对,四爷为了迁就我,连你也暂时委身于我了,俞某应该感到幸甚。”
这回轮到贾元春沉默半晌,淡淡冷哼了一声:“我的心气也傲,怕会伤了你,不过以你之才,困顿贾府多年,实在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