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如今朱杰早已经出征数日了,现在差不多都已经到了淮安府,满朝的军政事务全部扔给了李岩,李岩感觉到了肩头的担子比泰山还重,太沉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谁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能够回师,首辅这个位置可是难坐的很啊,现在的太子还不满一岁,甚至连半岁都不到呢,所有的担子都在自己一个人肩头上呢。
哪怕是李岩才情盖世,如今也是愁白了头发,愁啊,夜以继日的扑在军政事务上,生怕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没办法,现在朝中能够顶的上的臣子太少了,史可法算一个,黄宗羲算一个,至于袁继咸和朱舜水现在还在赶回南京城的途中呢,没有大半个月的时间,绝对无法抵达南京城,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李岩正在兵部办公的时候,门外的衙役快步走了进来,急声道:“启禀部堂大人,门外有一个人自称是镇江总兵郑鸿逵的亲信,奉命送紧急奏章!”
郑鸿奎?
李岩心头一震,喝道:“立即传信使进来!”
时间不长,信使走入了兵部大堂,跪倒在地说道:“小的镇江总兵郑大人麾下亲军把总邓龙参见部堂大人!”
“镇江总兵郑鸿逵?”
李岩问道:“你们家大人送上紧急奏章所谓何事?奏章呢?”
邓龙连忙将奏章递了上去,低声道:“部堂大人,郑大人因为胞兄郑芝龙的原因,近日接到兄长家书私自离开镇江返回福州面见郑芝龙,方才知晓郑芝龙要举旗叛乱,事出紧急,带到郑大人知道的时候,已经是身在福州了,所幸郑芝龙长子郑森曾就读于国子监,深明大义,两人商议,愿意说动郑氏家族部分族人脱离郑芝龙的控制,向朝廷投诚,为了取信与朝廷,愿意将满洲即将送到福州的近万匹战马全部经由海路送往南京!”
李岩接过奏章,仔细看了两遍,郑鸿逵,郑森,两个人倒是略略有些耳闻,特别是郑鸿逵乃是朝廷的镇江总兵,这可是先皇封的,这个关键的时候,竟然来了这样一封奏章,毫无疑问,这是写给皇上的,不过,有多大的可信度?奏章上写的,请求福建平定之后,能够赦免郑氏家族的大部分族人,只诛首恶,从犯全部赦免,这个条件倒是提的明明白白的,不过,倒也在情理之中,谁也不愿意让自己偌大的一个家族烟消云散。
李岩眉头紧皱,心头不断地盘算着。
“部堂大人,事态紧急,福建局势一日三变,郑大人与我们大少爷,请朝廷能够尽快给一个回复,而且再晚了的话,只怕这批战马过了长江口就来不及调头了……”
邓龙低声说道。
李岩点点头,答道:“好了,本部堂心里有数,不会让你等太久时间的!来人,立即命人请各部部堂大人前来兵部议事,不得延误!”
时间不长,各部的尚书全部来到了兵部衙门,听到了李岩将情况介绍了一遍,众人尽皆是半信半疑。
老爹要造反,儿子却要扯后腿,甚至还要大义灭亲,这特么的只有评书、演义里才有吧?郑芝龙可是郑森的亲爹,是郑鸿奎的亲兄长,他们真的做得出来?
“宪之大人,这个郑森你了解多少,听说曾经向你求学过?”
李岩向着史可法问道。
史可法点点头,沉声道:“李大人,这郑森数年来一直就学于国子监,我也是在南京就职多年,对于南京年轻的俊彦倒是结识了不少,这郑森就是其中之一,人不错,为人耿直,脾气刚烈,颇有些硬项跟骨气,我们倒是有不少交往,而且很是欣赏这个小伙子,不过,这一次郑芝龙造反,可是将他给连累了,叛国投敌、谋逆犯上,这是抄家灭族、十恶不赦的重罪,郑森也难逃一劫了。”
一旁的段暄疑惑道:“李大人,这封奏章有几分的可信度?做儿子跟亲兄弟的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这可是难说的很,不会是郑芝龙给我们设的圈套吧?”
史可法答道:“郑鸿奎不好说,但是这个郑森却是真的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岁出头,一直在国子监就读,平日里嫉恶如仇,风评甚佳,说不准真的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逆子贰臣这样的骂名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了得!”
李岩点点头,笑道:“宪之大人,我现在就是要的您这句话,只要有了您这句话,其他的都好说,既然他们叔侄两个人愿意投靠朝廷,反对郑芝龙,我们为什么还要将其拒之门外呢?这可是一个大号的机会!”
“李大人,这个风险太大了吧?谁知道是不是郑芝龙给我们布置的陷阱?一旦判断失误,那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一旁的高弘图急声说道。
李岩摆摆手,答道:“事急从权,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这个时候为什么我们不选择相信呢,一旦是真的,那就等于将郑芝龙的势力瓦解了一半!即便不是真的,难道于现在我们面临的局势相比,还能再差哪里去?查栓与赵正航可是已经兴兵南下了!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要试上一试!”
史可法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