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看着张纯梁的表情,心中揣测着历史上的韩信能在他这里蹭饭,是不是也沾了张良的光,口中问的却是:“世伯,这么说这个路引是真的咯?”
张纯梁恋恋不舍地再把玩一会,道:“真的。”
韩信道:“世伯,我能否问下,长弓良是何人?”
张纯梁道:“长弓公子乃是恩人之子,当年若非恩人相救,我全家四口不保!”
韩信“哦”了一声,心下已经知道这个路引是薛天那伙人冒名来这里开的,用救过命的人情,来保张良可以在淮阴安家落户。从历史记载来看,这位亭长大人应该还算是靠谱的,那位白眼狼妻子就不尽然了,为了张良也为了他自己的安全起见,他觉得有必要试探试探。
打定主意,他端着茶杯,再度开口:“世伯,实不相瞒,这长弓良实是杀了人,被我撞见,我本想将他擒送官府,他无意中说了世伯名讳,因此我才来跟世伯先通个气。”
韩信说完就安逸地喝茶,眼角却在瞄着张纯梁,按秦律,杀人可是重罪,没有非常非常充分的理由,是可以先杀头再说的!窝藏者同罪,抓到了也是可以先砍脑袋的。亭长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基层官员了,这些规矩都清楚得很,如果眼前这个家伙不怀好意,杀人就足以去举报了!按秦朝律法,都一样的。
尽管张良犯的事比杀人要严重得多。
张纯梁刚听到杀人确实颇为惊诧,但旋即冷静下来,思忖片刻,道:“他杀的什么人?”
“一个官府贵人的亲戚,对方来头不小,要是被查到了,很麻烦。”韩信诚恳地说,而且说的基本上是事实——秦始皇帝的宠姬,确实是“官府贵人的亲戚”。
张纯梁似乎放心不少:“那无妨,我自当尽力护得恩人周全,只是难为了你信伢子也淌这趟浑水了。”
韩信看对方神情不似作伪,再一想薛天那伙人做事滴水不漏,没准这会就窝在张亭长身边盯着呢,他们能费尽心机将张良从密不透风的下邳都救出来了,还犯得着担心后手么?便道:“好吧,那明天我把他带过来,今天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对了世伯,你说郭神医不靠谱,还有别的医生可以治肺痨么?”
张纯梁摇摇头:“方圆百里,我都去找过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无方可治,所以,信伢子,还是劝你趁早……”
“此事我自有分寸。”韩信当下便告辞出来,亭长夫人一听他要走,还劝了半天留下来吃晚饭,实在留不住,还给他带了一堆东西,回去给韩柳吃!
碰到这么好的亭长夫人,韩信感觉再次给跪……
韩信赶在天黑城门关闭前回了淮阴城,一路无话,见到张良后一五一十把会面的过程告诉了他。
果然,张良听说亭长大人劝韩信放弃韩柳,也心生疑窦,道:“这样的人可能不太靠谱。公子,我们一定要去找他么?”
“你的路引上写的是那个地方,藏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韩信突然发现,没法把薛天的事情告诉张良,解释这个亭长的来由还有点牵强。
“我跟着公子好了,这样更安全。”张良想也不想,就这么说。
韩信心想,跟着我也许说得上是安全了,但吃饭吃不起呀,以目前入不敷出的态势,别说熬到十年后秦朝崩盘了,就熬到下个月都成问题,一二三三张嘴,坐吃山空,怎么扛得住!不过想可以这么想,说不能这么说,他说:“等你脸上的面具不能继续戴的时候,我这里就不怎么安全了,毕竟,这里只有这么个小房子,藏下你不容易。”
已经够委婉也够清楚明白浅显易懂了,说白了这里穷,管不了那么多张嘴!而且,在城市里,秦朝廷的力量相对集中,缺乏有效伪装的话,以后连出个城门都不容易,遑论自由行动?
张良有足够的智商来理解这些弦内弦外之音,理解完了也只得无奈地说:“那公子呢?公子打算如何营生?”他也没明说,要是韩柳活下来了,韩信是家中长子,是直接承担养家义务的!
韩信一想,也是,迟早都要面临这个严峻的问题的,不然跟历史上那个可怜的韩信一样沦落到东蹭一顿西蹭一餐,作为两千年后的穿越者,他面子上挂不住!但又碰到那个尴尬的问题了,作为两千年后的一个大学教授,他在这个时代的求生手段可谓苍白无力。
“你有什么好建议么?”他只能先问问张良。
“没有……”张良自己都属于那种生存手段为空白的类型。
韩信这才想起来,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韩国前贵族,纨绔子弟,花钱比他还大手大脚的主。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仨字都到了嘴边,愣是硬生生忍住没说出来,不过这话倒也提醒了他,古人喜欢美女、名马,现代人喜欢美女、名车,区别仅仅在于古人没有足够NB的车!
要是他搞一个“韩家车”而且搞成了气候,谁说不能“有路必有韩家车”?
这年头,皇帝出行,都只是用的车呢!
“张公子,你认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