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客栈。
此时只剩一片焦土!几具几乎被烧成焦炭的尸体,发出一阵烧烤的肉香,替代了原本弥漫在这一带的酒香和菜香。
令人作呕。
韩信赶到时,已经没什么可拯救的了。
幸好,在这片焦土的对面,韩信发现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一棵大槐树下,左手衣袖几乎被鲜血浸透!
是张良。
韩信走过去,喘着气问道:“张良,还好,还好,你还在这里。”
张良目光呆滞地转头看他一眼,机械地道:“韩公子,跟你约定的时间不到,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受伤了。”韩信指指张良的手,“没事吧?”
张良摇摇头:“死不了。”
韩信看他不对劲,摸摸他的额头,奇怪地问:“你咋啦?没烧着吧?”一句话问了两个意思,没被火烧着吧?没被高烧烧着吧?
张良看着黑烟覆盖了天际的白云,呆呆地说:“天书……被烧毁了……”
天书?!
韩信倒吸一口冷气,却又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那本能准确预知他的命运的神秘天书,就这么没了?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命运被预先知道和预先注定,尤其是一个穿越回来已经知道自己悲惨命运的人。
“火怎么烧起来的?你看到放火的人了么?”韩信心里已经有一个初步的答案,但不敢确认,“是不是昨天下午跟你一起出南城门的那个长得很像我的那个人?”
“天火。”张良没去看地上的焦土和烧焦的尸体,他那呆滞的目光的焦点还在天际。
“天火?”韩信忍不住怀疑张良脑子是被吓傻了或者是烧糊了。
“流星。”张良说出这个词,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公子,我知道师父为什么说天书不能轻易使用了!窥视天机,则受天谴,是为天杀!”
天杀!
韩信的眼睛眯起来,假冒版陈平一直没细说的这个词,这么快就从张良嘴里说了出来,实在是让他很意外。用流星杀人,天降杀伐,确实无可抵挡无可闪避,说“天杀”一点都不意外!!想到这里韩信马上想起更重要的那件事,急问:“那昨天跟你一起出城的那个人呢?”
张良看了韩信一眼,这个问题似乎让他的眼睛恢复了一点生机:“公子,陈平假冒成你跟我一路到这里,就是要骗得天书,窥视天机,结果像天书预言的那样,他被‘天’杀死了!”
一个人身怀拜将榜,还看到了天书,那还了得!在后世的游戏里,这就是开了超级外挂的行为,不删号无以谢天下啊!
怪不得直接是“天杀之”的结果,还殃及那么多无辜。
现在想想,韩信其实也有点后怕,那假冒版陈平还好及时跟他们告别,再待一起的话,没准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殃及池鱼”呢!
“张公子,你还能走路么?那个陈平也是假冒的,走,我带你去看看真的陈平。”韩信心里念头乱转,又多了一团乱麻,但不敢忘了真人版陈平还在路边奄奄一息呢。
“什么?!那个陈平也是假的?”张良眼中似乎又多了一些生机,思维也活泛起来,“这么说,天书也可能有错的?错认为他是陈平?”
韩信摇摇头,心想高智商的人钻进牛角尖真是无可救药,连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居然还绕不过去,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天书要是能认错,这会死在天杀下面的就应该是韩信了吧?我猜这天书给的名字只是你知道的名字,它认准是那个人就行了,那个人伪装成你知道的陈平,它就给你显示陈平,伪装成你知道的韩信,就给显示韩信,多简单。”
名字只是一个符号,真正认的是人本身,这才是天书最可怕的地方。
精确、冷酷,才不会有差错。
但韩信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尤其关心那是不是白雪!他记得昨晚是跟白雪上了床了的,但白雪什么时候走的,他却并不知道——如果白雪手脚快点,是赶得及化装再来骗张良的!
白雪虽跟他非亲非故,但两次床第之实,却让为人比较传统的韩信不自觉地给自己加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感。
当然此刻围绕着他的谜团已经够多了,只能先祈祷白雪不会那么神速跑来骗天书看……
张良已经捂着受伤的左手,后背抵着大槐树,艰难地站了起来,他再看了一样被烧成一片焦土的临风客栈,叹口气道:“韩公子,我们走吧?”
“等等,我看看你的伤口。”韩信那细致入微的眼力再次让他能轻而易举地发现问题的焦点所在,“张公子,可否告诉我,你如何在这客栈外,如何受伤的?”
张良把松开捂着伤口的手,道:“夜风清凉,我习惯在饭后出门步行,正好躲过一劫,但还是被飞来的东西划伤了。”
韩信脑海中马上浮现一个年轻女子独自走出客栈在周围晃悠的场景,这画面太美了有点不够真实——她就不怕美色动人,招蜂引蝶的,哪家山大王要请去做压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