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八大门派几乎已经到齐了。但我没有看见紫儿的身影。”青纸伞女人对着眼前这个黑袍人欠了欠身。
“紫儿这孩子,贪玩。我估计她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藏在哪研究怎么去吃人了。”黑袍人叹了口气:“自古人妖不两道,妖怪生性凶猛,人类生性柔弱,不到一定境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紫儿还是道行太浅了。”
“想来紫儿道行虽浅,但人族那些精英大多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应该安危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小狐。”黑袍人摸了她的头:“跟人族的暗线通了气没有?”
这青纸伞女人第一次放下纸伞,身后的九根赤白的尾巴好似很舒服的摇来摇去,平常在那纸伞下,没看的出来这女人的耳朵很尖。
“通了,老祖宗,据那暗线所说,最近这八大门派都齐聚在仙殿,说是要举行什么百花宴,似乎是来讨论进入道宫的方法。”
这女人说话的时候,尾巴很柔软似的轻轻摇摆。
“几个人?”假设四个人是甲乙丙丁,那么乙先开口说话。
“大约是十几个人。”甲说。
“再加上焚炎老祖已经苏醒了,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丙说。
“仇将军本就跟焚炎老祖是兄弟,王城的那四个大人物却联手镇压了双极斧和道宫,让它们活生生的晚出生了十年。这次的道宫出世也完全都是被那些人操纵的。”丁说。
“记住我们的目标,那些大人物联手压制道宫晚出世十年,就是为了那个东西。而妖族也要得到那个东西,所以咱们只能联手妖族,道宫的进入名额有限。甲和乙肯定能进,我和丁在外头跟妖族通风报信。”丙说。
“小狐,要小心那些人,他们应该在利用我们。不过如果他们说得对事情是真的,那么记住,无论如何也要把东西抢到手。”女人轻嗯了一声,尾巴懒懒的躺在她自己的身上。
黑袍人端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眼前的棋盘,沉思了半响。
“下棋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能帮你把好多事情看明白。”司律点了点头,不过棋盘上,几乎都是死路。大人的棋艺太过高超,而且不会举棋不定。无论下了多少年。
“司律,能跟我下棋的举世也只有四个人。除了那三个人之外,就是妖界的老祖宗了。而且她可比我无情无义多了,万物在她眼里可能也就是棋局吧。包括现在东皇这盘乱棋。
司律听说过,妖界的老祖宗那可是个活化石,不知活过了多少个年代。是妖界万族都要敬仰的存在。
“大人,此话是何意?”司律终于落下了自己的棋子。
“很简单,司律,她也插足在这个事情中了,而且贯穿始终,包括十年前我们联手镇压道宫的时候,都有她的影子。”大人慵懒的扶着脑袋,从盒子里拿出一颗黑子,下到了棋盘上。
“老祖宗,您还没有告诉紫儿的母亲,您给她的那朵紫花有何用么?”女子眨眨眼睛道。
“她可是个护犊子的人,如果我要告诉她,那朵花其实是个蛊。是我养在紫儿身上的一个东西,她肯定不会同意的。”黑袍人推了步棋,接着说道:“紫儿可是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
紫儿的母亲很少见到她,过些时间,让她们母子好好团聚吧。顺便再告诉她们关于紫儿身上养蛊的原因。相信她们也会理解的,这是为了千千万万妖族生灵不再重演妖潮悲剧所做的比要牺牲。”
“紫儿这孩子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这部棋局中很重要的一子吧?”女人晃了晃尾巴,同样推了一步棋。
“打从小,我就喜欢抱着这孩子,从我计划这件事情开始,她就注定是这个命运,这是为了大局。”黑袍人缓缓的,端着棋子,有些回忆般的说着这些事情。
“那孩子从小长得肉嘟嘟的,水灵的很。只可惜,一转眼,就长大了。”
紫衣姑娘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但依旧在嘴里轻轻哼唱着调子。
可能是错觉,或是回光返照。她总是想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在老祖宗怀里轻轻睡觉的时候。她经常跟自己哼着这三首曲子,说小紫儿将来是要嫁人的。
她要学会这几首曲子,唱给那个人听。
老祖宗没想到,她也没想到,那个人是个人族的少年,叫孟子,是个能做粥这种美味东西的人。是个能不顾一切挡在她面前的人。
红尘能有几多愁,不多,唯悲欢离合四字而已。
她心里捣鼓着这句话,是老祖宗经常说的。她似乎能理解其中的一点皮毛了。
“嘎嘎嘎。”乌鸦越来越多了,全都落在窗外的树木上,静静地等待她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不可以,自己不可以这么死。
紫衣姑娘拼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余力,最后看了一眼孟子,缓慢而又坚定的站起身,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出了屋子。
她不能死在这里。
刚来人界的时候,她吃掉了一个小牧童,把他埋葬在一个小镇的旁边。她要回到那里,偿还自己亲手制造的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