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怎么能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不可能的,帮我一起把奶奶抬上车,拉家走吧!”爷爷的腰佝偻着,他完全不相信自己努力半辈子都存不到的巨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会那么轻易地凑齐,而且还要借给自己,年老的人对于人心总是怀着戒备与审度。“不要,不能把她拉回去,一旦回家就真的完了,奶奶的病情那么严重,回家后怎么治?”孙倩儿知道,在医院里还能有一线希望,如果回去了,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抽着劣质的白象牌香烟,老人驼背佝偻,比孙倩儿个头要矮很多,却目光极其坚定,他陷入了现实与幻想挣扎当中,一方面无法缴齐住院费医药费,一方面又幻想着孙女的疯话真的实现,便挽救了老伴的一条命。人总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一丝希望而活着,尽管有时候是痴心妄想。“那个孩子真的能够做到吗?”他不禁心里问了自己一句。“好,再等等,住院费拖着就是,我就不信医院能用棍棒赶咱们出去!”经历风雨的老人有着不可小觑的信念和力量。
当唐欢背着二十万现金的包出现在孙倩儿面前的时候,孙倩儿的心里乱糟糟的,她想到了很多,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二十万怎么还?要用自己的一辈子去还给他么?自己一辈子的男人就是他了吧!”先不论孙倩儿发呆发愣胡思乱想,孙老爷子呜呜地哭了起来,扯住韩朗的手哽咽道:“救命恩人呐!救命恩人呐!倩子,快给大恩人磕头。”唐欢赶忙道:“千万不可,救人要紧,赶紧交钱手术,再拖着伤口恶化,更加不易治。”
无论什么事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看到他们爷孙俩度过难关,如释重负的样子,唐欢也觉得他做的事情是值得的。
奶奶顺利进了手术室,暂时不需要额外的人员来照看,孙倩儿便被爷爷赶出来好好地感谢唐欢,他们走在医院的小道上,树木青翠,花香馥郁,浪漫气息浓重。
“你是怎么弄来这么多钱的?和你同学这么长时间,你也不是富二代,就算是,你家里也不可能借钱给我们,你真的令我特别的好奇,有太多谜一样的本领!”孙倩儿的心情愉快了不少,她突然觉得唐欢呆呆傻傻的,却有着魔幻般的本领,与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很是接近。女人一旦觉得某个男人特别可靠,让她有安全感,这也就说明开始爱上了这个男人。
“这也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唐欢不善于说谎,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肯定瞒不过古灵精怪的丫头,只好故作神秘。“自己也必须要想些办法挣钱了,尽快还上教会里的钱,撇清关系,马上高考去上大学,见识更加广阔的世界,自己可不愿意在这个小山区过一辈子,”唐欢心里暗暗告诫着自己。孙倩儿越是得不到答案,对他的好奇心越重,心里暗暗发誓要彻底掌控住这个男人。
“一心为教,刻苦奉献,唯神洪义,永不叛教!”入会的景象在唐欢的脑海中又一次重复,徐武义环顾四周墙壁,仿佛要看透墙外有没有耳朵,然后迅速从床底下取出一幅油彩画,画里的人身材魁梧,穿着长衫,光头留着胡须,宛若民国总统的胡渣子,威武气派。徐武义把画像挂在中堂,点着三根香,些许时刻屋子里仙气缭绕,吐云弄雾,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感觉。他对唐欢说:“让我在伟大先驱的见证下,引领迷途的羔羊回家!跪下,磕三个头。”
“只跪父母!”
“额,那就鞠三个躬吧!”鞠完躬,唐欢跟着他继续念了一大串入会宣言,了解教会些许规矩,然后割破了手指,滴血在一只小瓶子里,瓶子里装的是整个镇全教成员的血液,已有大半瓶,徐武义小心翼翼的收好瓶子,揣在兜里。
日子暂时恢复了平静,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拥挤的教室里,唐欢看着白灰色墙壁上写着的激励语发愣,他努力想着、思考着什么事情,其实什么也想不到。墙壁上写着:奋斗五十天,幸福一辈子!“幸福一辈子吗?真诱人,”王贺嗤笑一声“胡萝卜在毛驴眼前想吃也吃不到,标语在我们面前,也是吃不到的!哈哈~”他自以为讲了个笑点很高的笑话,兀自笑的很开心,也就只有他自己在笑。
与东沙帮相比,轮回教更像一个乌合之众的帮派,要人没人,要钱钱也没人家多,只能够靠着计谋来算计对手,徐武义打算实施一个计划,能够有利打击对手根基的巧妙计划,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抓耳挠腮、抽烟喝酒,扔纸团、揪头发,最后大哭了起来:“想个办法咋就那么难。”
教室的外面下着倾盆大雨,雨幕遮蔽了光明,雷声雨声风声呼呼啦啊,浩大非凡。豆粒大的雨滴拍打着玻璃,窗外仿佛有只吃人的野兽,嚎叫着寻找食物,一些胆小的女生遵循身体本能依偎在身边的人。
轰的一声巨响。
教室内漆黑一片,安静了一瞬后开始尖叫,调皮的学生混子为了助兴,使出吃奶的劲儿嚎叫,四十来个学生长时间的被压抑着的灵魂在此刻得到了,他们感觉只要有一个人站起来带头,高举旗帜,地球就会变成他们手里的地球仪。
“闹腾个球!该死的老天爷,今天犯什么病,搞出这么大动静。”赵芳芳骂骂咧咧猛得掼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