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阳光,带来了影子,两条人影。
“这人是不是傻?又哭又笑的。”有人发话了,语声戏谑。
“谁?”
阮正豪怒喝,他一跃而起,严阵以待,等他看清了,又是一愣,说道:“是你?”
来人笑道:“你还记得我?”他随后问道:“一个人躲在这里哭什么呢?阮家的大少爷。”
“我什么时候哭了?”阮正豪怒不可遏,诬陷啊!他是想哭,可是没哭出来啊!
“你眼角有泪。”那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阮正豪抬手一擦,红着脸驳斥,“是水!我洗脸了!”
他其实不确定,在无意识之间,他真流泪了?不能吧!他何时这么脆弱了?不!绝对不是泪!是水!
“哈哈哈!是水!是水!哈哈哈哈!”那人大笑,显然不信。
阮正豪冷静下来,沉声道:“宫南,闭上你的嘴,再笑我就不客气了。”
来人是宫南,还有阿斗。
他们二人待在太乌派附近,居无定所,不知该干嘛,也不知该去哪,哦,找阿秀,于是,他们乱逛,期间,宫南忍不住想为非作歹时,阿斗会出面阻止,宫南不敢违抗。
这次是听见有人大喊大叫,他们俩闲得无聊过来看看,没想到遇见了熟人,宫南的熟人……熟吗?不太熟吧!
“哈哈哈哈哈哈!”宫南反而笑得更大声。
阮正豪暗怒,瞟了一眼宫南身旁的阿斗,问道:“你是谁?”以一敌二,他缺乏胜算。
阿斗神情很落寞,成熟了一些,缓声道:“我在你的眼中,看见了执念。”
“什么?”阮正豪不懂。
“真的吗?”宫南喜道。
“放弃执念吧!对你没好处。”阿斗劝说。
“为什么要放弃?”宫南笑道。他是懂的,他要拉阮正豪下水。
阿斗摇了摇头,叹道:“我说了也没用,看你自己了。”
“不错。”宫南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阮正豪皱眉。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宫南认真起来,“我们能相遇,是天意。”
“天意?”阮正豪失笑。
“我们是同类。”宫南神神秘秘。
“谁跟你是同类?”阮正豪鄙视,一个私生子,瞎扯什么?
“你会相信的。”宫南不恼。
“莫名其妙。”阮正豪收拾收拾,走了,不想与私生子为伍。
“放下执念!”阿斗再劝,尽人事、听天命。
阮正豪骑马跑得更快,一溜烟,消失了。
“他听不进去的。”宫南很自信。
“唉!”阿斗叹气。
“劝他也不听……还不如激发他的……”宫南扼腕叹息。
“少作孽。”阿斗面无表情。
宫南撇撇嘴,不说了。
阿秀,你在哪?阿斗仰天长叹,他很想念阿秀,他正四处找阿秀,可找到又如何?他是魔,阿秀会接受他吗?知道真相的阿秀躲都来不及吧!
他很矛盾,看不清未来的路。
……
阿秀在太洛城,找工作养活自己。她接了个活,当侍女,照顾人,照顾一个瞎子和一个……喜欢睡觉的人。
报酬很丰厚,她干得一丝不苟。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短期的,雇她的人一回来,她就失业了。
相处久了,她也说些有关于自己的事,跟瞎子说。瞎子不露脸,浑身用布条绑得严严实实,是个怪人,嗯,怪女人。
“魔,无药可救。”瞎子就是庄夫人,她的意见,与阿秀师父的意见,一致。
“是吗?”阿秀坐着,手撑额头,很颓废。
“是的。”庄夫人很肯定,不顾阿秀的感受。
阿秀捂着脸,要哭。
“说点好听的。”祝鹤出来了,她的身体有了细微的变化,但她谁也没说。
“好听的,通常不是实话。”庄夫人缓缓说道。
“我不想听实话。”祝鹤倒了杯茶,小口喝着。
三人坐在小院里的桌旁。
庄夫人伸出手,慢慢的往前伸,想要抓住桌子对面的祝鹤的手腕。
祝鹤停止喝茶的动作,眼神垂下,关注着庄夫人伸过来的手,她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往后缩,不让庄夫人抓住。
“你怕什么?”庄夫人收回了手。
“我怕死。”祝鹤接着喝茶。
“你还年轻。”庄夫人回道。
“我有病。”祝鹤直言不讳。
“有病……为何不治?”庄夫人问道。
“……”祝鹤无言。
阿秀放下手,瞧着祝鹤,想问又不敢问,她只是侍女,不能多问。
“别看我。”祝鹤眼睑低垂。
阿秀不看了。
“魔是什么?”祝鹤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