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外,一座未曾打扫的墓前,伫立着一个少年,少年就静静的看着,看着墓碑上的字——云啸天之墓!
当初狼狈得离开江州,如今又回来了,原本孤零零的墓碑前,多出了一个人头,云邪的人头!
时隔半年,云莫离再次回到云家,当他为云啸天杀死云邪这个叛徒后,精神上,却没有一丝大仇的报的感觉,反而感觉到压抑!
在他的杀死岳鹏,云莫离从云家众人口中得知,云邪当初背叛,竟然是受了离锐的蛊惑,他是如此,早已死去的云景山亦是如此……
而岳鹏则是被派到云家的强者,离锐的野心不小,他想成为江州之主!
要知道凡是一城之主,皆是老一辈得强者,向离锐这样年轻的人,有这样的野心,在世人眼里就有些可笑了!
可惜云莫离不是世人,他心里清楚,这不是一个笑话,这是真实的,离锐这人虽然没有接触过,但道听途说的信息,告诉他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枭雄人物!
而且他的背后,有着至少四名覆海境的强者支持,虽然现在岳鹏死了,死在他的手中,但而前不久,更有消息称,此人已经破镜,也是一步踏入覆海!
这等等的一切,都告诉云莫离,这是一个棘手得人!
云莫离,恍惚的看着前方,前方是一颗老杨树,正好遮蔽着云啸天的墓,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虽然,他未曾惧怕这样棘手得人物,然而他却思考着一个问题……
“报完仇,自己又该做什么?”
是啊,报仇后,自己又能做什么,云啸天死了,笑红尘死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
他忽然觉得连这棵树都比他强些,这棵树至少还有它自己的生命,至少还能自己站得很直。
而自己呢?……
他推开树,站直,树上突然垂下了一只手,手里有酒一樽。
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道:“这么早就清醒了,可不是件好事,赶快来喝一杯。”
云莫离低着头,接着酒樽。
他用不着抬头去看,也知道树上的人是谁,就算他听不出这以日渐嘶哑的声音,也可以认得出这只手。
手很白,纤细而修长,像似女人。这样得手,往往都很快,而那男人的声音,女人的手,也只有凌五了。
酒苦而辣,云莫离只喝了一口,就不禁皱起了眉。
凌五道:“这不是好酒,我知道你喝不惯的,但无论多坏的酒,总比没有酒好。”
云莫离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五已从树上滑了下来,倚着树干,带着微笑,瞧着云莫离。
云莫离却不去瞧他。
以前见过他的人,谁也想不到他会变得这么厉害。
凌五本是个很俊美、很坚强的人,全身都带着股劲,带着逼人的锋芒,就好像一把磨得雪亮的刀。
但现在,他英俊的脸上的肌肉已渐渐松弛,渐渐下垂,眼睛已变得暗淡无光,肚子开始向外凸出,连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
着实喝了不少!
接过酒樽,仰首喝下一大口,云莫离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乌山怎么样了?”
在杀了云邪后,乌山就交给凌五,在云家安顿了下来。
凌五又笑了笑,道:“还好吧,死不了,如今在云府呼呼大睡,像个死猪一般……”
云莫离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哦,那就好,嗯……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咯!为什么?”打了个酒咯,凌五俊美得脸,又红了一分,看样是真的喝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那么多。
云莫离晃了晃杯中的酒,酒水有些浑浊,映不出天上的孤月,随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很疲倦,疲倦得什么事都不想去做,那种感觉你也许不会懂的。”
疲倦,这两个字,就像是针。
凌五的眼角又开始跳,过了很久,才一字字地说道:“我懂。”
“你懂?”
“我杀过人,比你多……”
凌五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你知道我杀谁吗?”
云莫离不知道,或许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我杀过无数的人,我自己都不能数清楚,不过……这些人都无关紧要”凌五说到这,拿着酒樽的手应为用力,关节有些发白,而他眼睛更是微红……
“我亲手葬送了我最爱的人的性命……”
他的手在发抖,赶紧喝了口酒,闭着眼吞下去,才长长吐出口气,慢慢地接着道:“你将来一定也要杀这么多的人,也许还要多些,因为你非杀不可,否则你会变成我这样子。”
云莫离的胃在抽搐,忽然,又有了种呕吐的感觉。
他也感觉自己有些多了,要不然,他听到了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大多数人都在受着命运的摆布,只有很少人能反抗,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只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