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來,有课么,”且喜现在不负责教学方面的事务,所以也不大清楚,
“沒有,过來找你,”
“找我,”且喜打开分团委的门,这么早,她这里一般都沒有什么事情,
“你们离婚了,”吴荻的这句并不是语意的疑问,而是难以置信,
“嗯,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吴荻想了想,“小乔说,前段时间,赵家有些麻烦,难道是为了那些事,”
“算是吧,但事实上只能说是因为那件事而起,”离婚,不可能永远瞒下去,爸爸妈妈近日也要回国,对此,还是要解释,
吴荻摇摇头,“且喜,当年我错了,我沒想到,这么快,这么草率,你也离开他,”这真是,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赵苇杭和顾且喜,都是她曾托付的明月,
“是草率么,当初,几句话决定结婚,而今,一个晚上决定离婚,”且喜摇摇头,“或者这就是儿戏的代价,我并不适合他,”
“我不觉得你们儿戏,你们都是认真的,但是武断,”吴荻看似平静的说,可是心里却是有什么在不断翻滚,涌上來,又生生的要压下去,她不是來探他们的隐私或是來责问的,她只是想替赵苇杭争取,替那个昨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的赵苇杭争取,不论他们会不会觉得多余,
“且喜,我已经伤过他一次,但那次,我沒有留下來看后果,其实只顾着顾影自怜,那时小,生怕爱情经历考验后失败,说得冠冕堂皇,说怕他伤心,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怕,这次,看着他在我面前醉酒、失态,我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但是,我已经不能回头,即使我多想,也回不去了,”
“那件事,不能怪你的,”且喜轻声说,
“生病的事情的确是天灾,但之后的事情,就是我自己制造的人祸了,结果,苦果子还是自己尝,”
且喜不解的望着吴荻,吴荻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杯水,才又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我和赵苇杭分开,只是因为我的放弃,殊不知,真正的分开,是他最终放弃了我,赵苇杭住院那次,我才知道原因,知道当年在德国,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且喜被吴荻低婉的声音,渐渐带入那种意境,
“当年,在德国,初见他的时候,我很激动,觉得独自熬过病痛和寂寞,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团聚,他沒带什么东西,见到我只是问我是否愿意和他回国,我当然不肯,学业是我孤独时候的唯一寄托,当时已经拿到了硕士学位,正要开始攻读博士,我的导师同意我读博士,本身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他是海德堡大学历史专业的教授,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我们谈了几次,彼此都不肯让步,那时,我觉得赵苇杭变得特别的不可理喻,以往他很支持我的学业的,对我的专业也感兴趣,突然就变成很蛮横的阻挠,又沒有什么像样的理由,”
“后來,他过來请我吃饭,然后说,他要回国了,那晚的气氛很好,就像是我们从來沒有分开过,我以为他不适应德国的生活,就说,让他等我,我再几年就回去了,结果,他回国沒多久,就传來他结婚的消息,”
“乔维岳说的,”
“嗯,”
且喜撇撇嘴,小乔原來是事后诸葛亮啊,除了给人添郁闷,再沒别的功用,怪不得美人总是不动心,
“我一直自以为是的以为,一定是他家里逼他结婚,他才不情愿的娶了你,毕竟,我的病会不会遗传都是未知,所以,回国后,我才会一再的找他,试图挽回什么,”
“刚知道的时候,你怎么不回來,”
“太自信,也太固执了,当然,也有后悔和赌气生气的成分在里面,他若是说要我回去和他结婚,我怎么会不肯,”吴荻笑得苦涩,
“赵苇杭到底要干吗,我都被你讲糊涂了,”
“那天,我去医院看他,他告诉我,当年看到我和我导师早上一起出门,”
“怎么会,”
“我和我的导师,那时住在一起,”
“你不过就是因为生病,需要照顾吧,”且喜判断,
“导师偏爱我,的确是事实,而我适当的利用了这种偏爱,也是事实,赵苇杭太了解我,跟他,我來不了清者自清的把戏,暧昧的确也不是能够辩解的东西,”
“你别给自己扣大帽子啊,”且喜急切的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么,依我看,就是误会,”
“不算是误会,我在德国时借住在教授家里很长时间,回国之前,他已经向我求婚,”吴荻坚持,
且喜咋舌,“德国的教授,不都是年龄很大了,”
吴荻被且喜逗得笑了起來,“的确年龄不小,他一直沒有结婚,致力于学术,很有魅力,”
“是人有魅力,还是学术有魅力,”吴荻回国,就证明她倾向于赵苇杭,不是么,
“我愿意做他的助手,且喜,我决定回到德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