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议事厅的路上,张曜一直在观察萧芊悦,见她面色沉静,表情淡然,就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就好像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其实今天张曜之所以会惩处周连香,为的是杀鸡给猴看。这鸡是周连香,猴就是周连香的妹妹,太妃身边的迎香。
昨天迎香那些话,那些举动,张曜看得清楚,而太妃对萧芊悦今天早上的态度和善时,迎香不在身边。张曜舍不得萧芊悦受委屈,可迎香是母婢,凡事要让她几分,这是给太妃留面子。不过连香是他的妾,他教训她与太妃不相干。打伤了她的脸,她这几日就不能出门,趁着这几天,让萧芊悦熟悉王府的俗务,这家里的事,只有早些交到萧芊悦手里,他才能放心,才能踏实。
议事厅里已经沾满了人,男的在左边,女的在右边,恭顺地排队而立,众人都知道王爷今天心情不怎么好,刚刚才把周姨娘给打了,这心里不免有些战战兢兢,怕成为下一个被王爷教训的人。
张曜和萧芊悦一前一后走进议事厅,大管家张承忠跪拜行礼,“小的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
“小的(奴婢)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其他下人也跟着行礼道。
萧芊悦等张曜在议事厅的上首的椅子上坐下后,才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王爷,小的已经把府上的管事们都集合起来,请王爷示下。”张承安等两人坐好,婢女奉上香茶,才上前禀报道。
“嗯,今儿是王妃第一次理事儿,我只是陪王妃过来。有什么事,你们只管回王妃,以后家中的事务,都由王妃打理。”张曜微微一笑,从袖袋里把对牌和钥匙拿了出来,“王妃,以后家里的事就辛苦你了。”
萧芊悦柔顺地道:“王爷此话太过客气了,妾身既然已经嫁入王府,自然有责任帮王爷打理这府中之事。”
“张承忠把各处管事的叫进来。”张曜端起茶盏,吹了吹浮茶,浅啜一口,前儿才送上来的君山银针,味道真不错。
“是。”张承忠转身到门外,把府中二等管事以上的人分男女两拨叫进厅来,男在前,女在后,跪在厅中。
“你们听着,今儿是王妃要见你们。我是来陪王妃的,你们不必理会我,有话尽管同你们王妃说。”张曜扫了众人一眼,“从今儿起,王妃的话同我的话一般,你们可听清了?”
“回王爷,小(奴婢)知道了,一定会尽心尽力办差。”二十多个管事齐声应答,不敢有丝毫怠慢。
“王妃,你有什么话要吩咐他们,就尽管吩咐。”张曜温柔地笑道。
张曜说话的时候,萧芊悦一直保持沉默,目光平静地看着众仆,等张曜说完,微微抬了抬手,道:“起来吧!今儿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来见见大家,彼此认识一下,日后要劳烦各位的地方儿多了去,到时候还请各位尽心尽力的助我才是。”
众仆听了这几句场面话,松了口气,这小王妃也就这点斤量,这些话必是有人指点她,教她说的。
萧芊悦一看众仆的神色,就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冷笑,狗眼看人低,抿唇不语,端起茶盏,浅啜一口。
两个主子都喝茶不说话,众仆也不敢说话,议事厅里安静的能听到或重或轻的呼吸声。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可是萧芊悦还是轻轻的、漫不经心的喝着茶,眸光如水,平静地在众仆身上扫过。张曜也不看众仆了,噙着笑看着萧芊悦,他这位娇妻,很会掌控气氛,家中的事,她肯定能处理好。
长久的沉默,让气氛变得紧张而凝重。张承忠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光凭小王妃这份沉静的气势,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以后伺候要更小心谨慎才行。
萧芊悦把茶盏放在桌上,拿起丝帕按了按嘴角,抬眸看着张承忠,“哪个是大总管?”
“王妃,小的张承忠,现在是府中的大总管,王妃有话尽管吩咐小的就是。”张承忠上前躬身应道。
“他们这些人都在领的什么差事,府中的事有什么要领,你说说看吧!” 萧芊悦整了整衣襟,慢条斯理地道。
“是的,王妃。”
张承忠还说回话,萧芊悦又道: “大总管,回话时该简单的就简单,该详细的就详细。我不想等你回完话,我什么都没听懂,更不想听你说一两个时辰的废话,明白吗?”
张承忠听到萧芊悦的话,陪笑道:“小的明白。”
“明白就好,你开始说吧。有什么地方不明白,我会问你。”
张承忠不敢懈怠,把府上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在关键的地方多加了几分详解,条理分明。在他回话的中间,萧芊悦不时问上一句两句,句句切中要害。
张承忠敬畏之心更盛,回答起来愈加的谨慎,他可不想第一日回话便被小王妃驳了脸面,在府中所有管事儿们面前丢了他的老脸。
其余仆从在下边立着,听张承忠回答如此小心谨慎,暗自心惊,在这王府里,能让张承忠谨慎的人不多,至少在周姨娘面前,张承忠就没这么恭顺有礼。
萧芊悦知道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