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了边境附近,手机里的GPS定位和电子地图就完全沒了作用,嫩嫩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哪里都不认识,一切只能听段绥的,
懊恼地将手机收回兜里,蔡嫩嫩擦擦脸上的汗,跟着段绥默默地往前走,一路上,她为了保存体力,也为了少饮水,避免入厕的尴尬,一直沒怎么喝水,此刻嗓子火辣辣的,除非必须说话,否则她只是抿紧了唇,跟上他,
“你倒是挺能吃苦的,”
前面有个小水潭,段绥停下來等她,向她伸出手,带她跨过來,
嫩嫩不吭声,只是用眼神问他,还有多远,
段绥笑笑,一指前面,
而前面,似乎只有那无边际的绿色丛林,嫩嫩彻底绝望了,
然而,段绥沒有骗她,前面是个村落,
这是个我国边境沿线附近的一个村庄,生活着本地人和一些从邻国偷渡进來的人,偷渡过來的大多是一些女子,嫁给当地人做老婆,
村庄背后,是大片的丘陵和甘蔗地,山水相连,远处山高林密,是绵延无边的天然屏障,
难道,这里便是种植毒品的地方,
一走进村子,嫩嫩便自己回答了自己,不是,
因为这里实在太穷了,尽管对农村有个大概的认知,可是亲眼目睹,嫩嫩仍是难以相信,在现今的年代,还有这样的民居,真真是穷的叫人瞠目,
满眼的震撼,,破烂的木房,赤脚的孩子,干瘪的玉米,
似乎看出她的吃惊,段绥捏了捏她冰凉的手,牵着她往里走,
“咦,阿绥來了,”
一个老伯出來倒水,看见了段绥,先是吃惊,然后就赶紧过來,
嫩嫩看看他,见他脚上踩着个快掉了底儿的黑布鞋,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烂,脸上全是皱纹,
“水伯,我回來看看,怎么样,村儿里还好不,”
段绥的表情很是亲切,语气也很热情,上前握住水伯的手,看上去就好像是许久未回家的游子一般,
“好咧,好,都好,你寄过來的钱都到了,学校建好了,得空你去看看……”
说到这,水伯很是激动,抬起手擦擦眼角,再一抬眼,看见嫩嫩,仔细瞅了好几眼,才笑呵呵地问道:“阿绥终于开窍了,知道找姑娘了,你阿水婶子都急坏了,成天嚷着要给你介绍……”
段绥一揽嫩嫩肩头,笑道:“我婆娘,跟我回來了,”
嫩嫩一怔,朝兴高采烈的水伯笑了笑,
晚饭是在村里吃的,听说阿绥带着在外面娶的婆娘回來了,全村人都來了,都拿出家里的好东西,
说是好东西,可不过是老母鸡,土鸡蛋之类的,小孩子看见那大碗里少得怜的肉,眼睛都放光,
“我不能一下子把钱拿出來,老乡们会不敢要,于是只能一点一点來,今年盖了学校,明年再给村里盖房子,”
等把人都送走了,段绥“自己的”小院儿里,两个人沉默了好久,他忽然这么说到,
“我娘是这里人,后來遇上那个男人,于是就跟着走了,再也沒回來,她死后,我把她骨灰带回來,葬在后山,就在村头后面,”
段绥指了指后面,眼底有水光,
蔡嫩嫩从來不知道,段绥有着这样的故事,在她面前的他,一直是衣着光鲜,做派姿态像极了少爷,甚至比京里的少爷更像少爷,却不知道他的血脉在此,
“是你爸爸么,他也是……做那个的,”
嫩嫩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引起他的不悦,直觉里,她觉得段绥讨厌他的生父,
段绥点点头,不说话了,
又坐了一会儿,嫩嫩刚要起身回屋,就看见一个人匆匆走进來,近了再看,是个个子不高的小伙子,
“东西呢,”
段绥站起來,问着來人,
小伙子长出一口气,见到段绥很激动的样子,唇翕动几下,喊了一声“段老板”,语气里很是尊敬,
他摊开手,手心里一个不大的圆滚滚的灰白色圆球儿,
段绥接过來,用力掰开那黏糊糊的一团儿,露出个极小的类似优盘似的东西,
嫩嫩好奇地凑过去,借着月色,看清了,居然是一块嚼过的口香糖,
她终于反应过來,段绥是怎么通过安检的,
愣怔怔地看着他,将那东西插在旁边小桌子上的笔记本上,开机,
“许东,最近怎么回事,临检那么多呢,”
一边等着,段绥看向那小伙子,皱着眉头发问,
“这边新换了领导班子,边防总队那边來了新领导,最近查得很严,瑞丽那边情况更不好,听说六哥手底下抓进去十几个,段老板,这个时候你能回來太好了,”
许东瞟了一眼蔡嫩嫩,有点儿惊讶的样子,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段绥,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对话框,段绥手指敲了几个按键,密码正确后,赫然出现了一份密密麻麻的人名和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