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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嫩嫩不是一个有情调的女人。但此刻她很想放松一下。不再站在喷头下急不可耐地胡乱冲一个澡。

软绵绵的身子陷在浴缸里。燃上蜡烛。滴几滴精油在香薰炉里。不多时。薰衣草的味道便幽幽散发起來。

闭上眼。她实在搞不懂。怎么自己摇身一变。就成了这个国家里最有权势的家族里的一分子。

古有“连升三.级”之说。可她这哪里是三.级。简直是剥皮抽骨。脱胎换骨。鲤鱼跳过了龙门。

只是。所有人都在艳羡那些越过了龙门的鲤鱼。却不想知道。这条鱼究竟是自愿蜕变。还是无力回天。

香味儿渐渐挥发得更加浓郁起來。果然有凝神静气的功效。蔡嫩嫩居然在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居然成了一个古代的女人。碎花上衣。长裙拖曳。

神仙是传说。皇帝沒见过。小城里的人。笃信佛教。

一日清晨。她上山拜佛。山中小径杳无人迹。平日里只消一炷香时间便能登上的山。居然似沒有尽头一样。石阶在脚下一级又一级。她已疲惫不堪。却总是能隐隐看见寺庙一角。然而再爬。许久终也到达不了。

她又急又累。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在这时。一位僧人却忽然出现在身边。双手合十。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

她沒听清。忙抬头。求大师赐教。只是待她仰起脸时。周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梦。在此再次戛然而止。嫩嫩的胳膊抽动了一下。从变凉的水里伸出來。扑腾了一地水花。

细细想來。那僧人的声音。竟有些耳熟。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來。在哪听过。在哪见过。

她刚收拾干净卫生间里一地的水。门铃就响了。

晚上这个时段。无论如何。來“拜访”。都是不恰适宜的。

居然是几日不曾见到。也未与自己联络的。段绥。

嫩嫩有些错愕。忙开门叫他进來。还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探头在走廊里看了看。确定无人跟着。飞快地闪身进來。赶紧带上门。

“你怎么來了……”

她按捺不住心里的惊恐。后背靠在门上。大眼睛里闪着狐疑的光。似乎成了一只受惊的兔子。随时准备飞奔而逃。

段绥是第一次來嫩嫩的小窝。冲她一笑。转身打量起周围來。

这是妖精的盘丝洞啊。他想。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草香气。客厅尽头的小阳台上。是一张躺椅。边上还有几本半开的书籍;最令他意外的。是卧室的床。。

既不是近年流行的圆形大床。也不是层层纱帐的西式公主床。而是一张老得几乎可以进博物馆的“罗汉床”。彩漆描金。虽老旧。却别有一番风味儿。

“你睡这床。”

段绥走近了。伸手摸摸。看样子。这蔡嫩嫩家里还藏着个宝贝呢。如果他沒记错。几年前清代的老式床就炒到几十万了。更遑论现在。这个朝代更久远些。

“嗯。我妈妈留下的。我就搬來了。”

嫩嫩一笔带过。不想多提小时候的事情。她后來知道这张床的市价。也不懂为什么妈妈宁可做皮肉生意。也不肯将这身外之物换了钱过日子。

于是更觉心酸。转过头去。段绥倒是很感兴趣似的。眼睛盯着这床。看了又看。

看了几眼。不免有些心驰神往。。

眼前不由得幻想出一个云鬓散落。红裳半褪的女子來。嫣然颦颦。胸前一团盈软隐隐约约。床幔勾落。两人交颈相怜。好不惬意。

想那牙床毕竟老旧不堪。两具身子交叠起來。或急或猛。吱吱扭扭。好一番风情。

这么一想。段绥的眼珠子蓝得愈发暗沉起來。呼吸也急了几分。垂放在身侧的手。也不由得握紧了。

嫩嫩在家。又是刚洗完澡。自然穿得随便。一件穿了多年的长T恤。就代替了睡裙。一抬头。看见段绥的模样。多多少少意识到他的“性”趣。不禁脸上一红。心里暗骂了一句“流氓”。就赶紧从衣柜里往外掏正儿八经的睡衣。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段绥。一边拿衣服。一边想用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來找我干什么。”

这件太暴露。不好。

“不干什么。还是你想叫我‘干’点什么。”

嫩嫩气结。眼前一亮:这件还可以。长袖的。两件式的。该挡的全挡了。好。

“你先坐着。我换衣服去。然后再说。”

蔡嫩嫩逃一般跑到卫生间。或许从第一次见面起。段绥便以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居。总之。他给她的感觉不同于程氏兄弟。也不同于沈廓和余勒。完全不同。

他阴冷得像是一条深海的鱼。在遨游中忽然对你感了兴趣。便不时地在你身边游來游去。偶尔用鳍或者尾甩你一下。却又不靠近。像是逮着了耗子的猫一样。在逗着你玩。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嫩嫩赫然觉得自己已经成了段绥利爪下的一只灰毛老鼠。

叹了一口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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