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弥默默的坐在床边,双眉紧蹙,搭在皓腕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谁想离开时还好好的人,怎么转个身就躺到了床上。自从沐晓体内的蛊毒被开启后,他一直小心的给那盘踞心脉的蛊虫用药,好让它们安分些。不料这次发病居然惊醒了本该沉睡的蛊虫,如此一来之前的努力等于付之东流。
“你们先下去。”冷冷的喝退了屋子里侍奉的人,看着他们缓缓的移出屋子,只剩下站在一边的两个人,“芳儿,俢纨,你们也下去。”
芳儿似乎不愿离开,满目的担忧只是定定看着床上的人,反倒是她边上的俢纨拉着她半推半就的走了出去。
待门一关上,唐弥马上取出布袋里的银针,在沐晓壇中穴处轻轻一扎。只听“唔”的一声,床上的人儿慢慢转醒。
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突来的强光让脆弱的瞳孔有了瑟缩,努力的打开两片眼睑,果然床边等着他的是唐弥。
“我昏了多久?”闭上眼睛,稍微养了养神,才吐出了这五个字。
“哼,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究竟干了什么,为什么我好不容易驯服的蛊虫又开始骚动起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会死的!”几乎是用吼的,唐弥怒不可言。
把头转向里面,沐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明显的逃避让唐弥怒气更盛。
“沐大公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姑且不说我,那魏天行呢,你将他置于何处?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有事,他情何以堪!”一句句急言利词,如同一记记闷雷重重的打进沐晓心中。
就连唐弥也看出来了,魏天行有做的这么明显吗?
“你又如何知道他情何以堪?”忍不住的反问道,沐晓认真的看着他。
唐弥似乎气的不轻,他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不敢断言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唐弥来了天凌堡多久,他魏天行就爱了你多久。知道我是怎么进的堡吗?是魏天行请我来的!呵呵呵。。。。。。。你一定不会知道他为了让我进堡给你治病,整整在我的药坞前的雪地里站了一宿。他魏天行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在乎,如何肯屈尊降贵的为个男宠低声下气!”
天行为了他,唐弥是天行为了他才请来的!整整在雪地里站了一宿,那个尊贵的人为了自己居然做到此等地步。
眼神迷离,那是六年前的冬天,天凌堡里每天都下着厚厚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又一片。自己那个时候被蛊毒折磨着,整日卧床不起,高烧不退。那次若不是唐弥及时赶到,恐怕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原来,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你的心就已经给了我,是不是天行。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唐弥,你就一并告诉了我吧!”有气无力的说着,那破碎的心口仿佛裂了个大口子,空荡荡的让他心慌得难受。
说到底还是医者父母心,唐弥终究担心他太过激动又会出事,忙拿了银针封住了他心脉附近的几个大穴。
“这些年,他为你做了许多,我不是个有心眼的人,自然记不得这许多。你若是有机会,不妨问问俢纨,魏天行这些年在你身上费尽了多少心思他必是清楚的。”看了他一眼,唐弥有些不忍。
就在这时,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不用看也知道,如此霸道的气势除了魏天行还会有谁。唐弥知道是他,实相的收了银针退了出去。
沐晓看着他,一身的藏青锦袍,还是那种熟悉的暗花底。双手附在背后,冠上的玉石彰显着他的强势。
魏天行走到床沿坐下,宽大的手掌心抚上了他消瘦的脸颊,“怎么又犯病了,这唐弥的医术也不过尔尔。”
将自己冰凉的手附上他的,沐晓的闭着的眼眶里淌出了一丝晶莹,“为什么瞒着我?”
“你是我的人!”还是那句话,我是他的人,代表着绝对的拥有。
“爱上我个将死之人,天行,这笔买卖你会亏。”
把沐晓的身子揽入自己怀中,魏天行只是抱着,丰软的唇贴上了那同样冰冷的脸颊,温柔的将颗颗透明融化唇间。
“你是我的人,我魏天行的人!”仿佛是再一次的庄严宣告,他在赌---赌上了他的人,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