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付饶取了钱急急忙忙地就赶往医院,去了才知道,出事的不是夏衍泽,而是许安笹的爸爸妈妈。
此时的许安笹仿佛丢失了灵魂一般颓然地靠在座椅上,只剩下一副空空的皮囊,藏着无尽的空虚与迷茫,掉入万丈深渊。
“他爸爸抢救无效已经死了!”夏衍泽走到我和付饶的身边,眼带悲伤,说道。
当我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心也跟着抽动了一下,只是被动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抬眼望了望许安笹那边,发现她还是一动不动死一般地沉寂。
“她就是你女朋友。”付饶也看向许安笹,求证似地问道。
夏衍泽不作声,微微点了点头。
“剩下的钱怎么办?”
“不需要那么多了,她爸爸都已经——”夏衍泽停顿了一下,刻意避开“死”这个字,又接着开口,“这20万应该够她妈妈一人的医药费了。”
“车祸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这话是问向夏衍泽的,但我的视线始终围绕着许安笹,这个女孩到底在隐忍什么,不哭也不闹,只是颓废地坐在一边整个人成放空状态。
“夜里2点,他爸爸醉酒驾驶撞上一辆大卡车。”
“那她妈妈现在怎么样?”我继续问
“还在抢救中。”
“你早上才听说的吗?”
“她没告诉我,是别人跟我说的,出门太急都忘了拿钱包。”
然后,谁也不再说话。
夏衍泽走回许安笹身边,轻轻地搂过她的肩膀,将她围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地将许安笹的头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许安笹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任人摆弄,机械地随着夏衍泽的动作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站在走廊的另外一边,深深地注视着这一切,夏衍泽的温柔,许安笹的无助,两个人的世界真的真的再也容不下另外一个人,我也不知道许安笹能不能跨过这道砍,我更不知道夏衍泽会不会陪她到永久, 又是这样的孤寂,又是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搅得我茫然无措。
“唐可,你和付饶先回去吧,对了,付饶,钱我会立马还给你的!”耳边传来夏衍泽的声音。
“不急,那好,我先跟唐可回去了,有事情记得叫我。”付饶说完话,拍了拍我的肩膀,“发什么呆,我们先回去吧。”
我回过神,说了声好,安静地跟在付饶身后出了医院,在楼梯口,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扭头凝望座椅上的夏衍泽,曾经有过很好的机缘,但在关键的几步,我还是踏错了机关,以至咫尺仍天涯。爱了,忘了,又想要去爱,又打算去忘,原来我也可以做到这么无耻,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向昨天告别。
“其实死离每一个人都很近。”付饶走出医院大门,突如其来地冒出这一句。
“恩?”我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记得我早上的时候,跟你说过我害死过一个女人吗?”付饶转过头,看着我。
“恩。”
“她因为我割腕自杀!”
“割腕自杀?”我有些吃惊地微张嘴。
“对,割腕自杀,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付饶说到一半,情绪有了点波动,陷入沉思又不再说下去。
许久,他自嘲地笑了笑,“跟你个小姑娘说这些有什么用,自己造的孽,自己慢慢还。你还小,不懂!”说着,自己伤感地摇了摇头。
“那你多大?凭什么说我小。”我比较在意他此时当我是个小孩子,我想让他知道他懂的我未必不懂。
“我下半年保送研究生,你下半年才刚刚读大学,你说你自己有多小。”付饶轻笑了起来。
“可你看上去大不了我几岁啊,怎么就研究生了?”我心里泛起了疑问,付饶看上去就跟夏衍泽差不多大,顶多大一岁,怎么就读研了。
“我比同龄孩子早一年读书,初中的时候跳过一级,准确的说来我现在应该读大二。”他耐心地解释给我听。
跳级?这也太厉害了吧,他智商该不会是200以上,我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起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