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里灯光惨白。夏染秋坐在驾驶位上一言不发。他旁边的车窗开着。一口一口吸着烟。
许念白一步一步走过去。听着自己的高跟鞋在地面敲打出脆响的回音。心里莫名的空落和紧张。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她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现在能说什么呢。她本是局外人。夏染秋从一开始让她知道他除妖师的身份。带她去看那个少女的尸体。还有前天深夜故意让她见识食人蛇妖的狰狞凶狠。都是在不停的向她揭示着妖的残暴危险的本性。试图摆正她作为一个人类的立场。
包括现在。她昨天已经斩钉截铁的告诉他狐狸沒有作案时间不可能是那个所谓的吸血妖怪。可他仍然告诉她被害者的情况。甚至要求她和他一起去看。她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医学院。
阿朱沒在。夏染秋和那里的另一个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带着许念白直接下到了地下室。
还是上次那间实验室。两个解剖台上并排放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夏染秋沒多说话。直接掀开了其中一具尸体:“这是第二个受害者。19岁。进城务工的女孩。被发现死在和同乡合租的公寓里。”
许念白看着这具**的女尸。她的身体仍然年轻而富有弹性。带着失血后特有的苍白。身上依然沒有伤痕。脸上的表情却扭曲狰狞。眼睛瞪得很大。目眦尽裂一般简直要脱框而出。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仿佛一直在无声的尖叫。
许念白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夏染秋却仍旧面无表情。直接掀开了覆盖在第二具尸体上的白布:“这是第三个受害者。18岁。本市某大学大一女生。打工下夜班的路上被害。”
夏染秋顿了顿:“你看看她和前两个受害者有什么不同。”
许念白勉强自己看过去。这仍然是个年轻的女孩。可是身上明显沒有像前两个那么干净。身上到处是瘀伤和擦伤。胸前靠近心脏的位置还有一个血洞。已经干涸的血渍凝结成了红褐色。沾得到处都是。奇怪的是。身上这么多伤痕的死者。她的脸上却沒有那样狰狞可怖的表情。反而一脸安详。眼睛闭着。嘴角微微上挑。似乎在死前得到了安慰一样轻轻微笑。
“她……有反抗过。”
夏染秋赞许的略微点头:“沒错。案发现场很混乱。死者生前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可还是流失了身体里三分之二的血液……可奇怪的是。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虽然已经死亡。可是胸前的伤口已经被人用奇怪的方法将血止住。并且因为死者生前有过激烈的反抗。她死后身体肌肉快速僵硬。所以双手一直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拥抱的姿势。”许念白突然想到了吸血鬼电影里的“初拥”。随即问道:“她……也是死于失血过多么。”
“本來应该是的。”
许念白傻眼。什么叫“本來应该是的”。
夏染秋将尸体的头轻轻转到一边。指了指她脖子上一块拇指大小的暗红色痕迹:“这才是她的真正死因。虽然把她丢下不管。不到几分钟她也会死。可是显然凶手有些等不及了。”
许念白将头凑过去一点。自己看那个暗红色的痕迹。很小的一块。沒有出血皮肤也沒有破损。这块痕迹看起來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导致的灼伤:“这个……是死因。”
夏染秋看了她一眼:“这个是妖怪杀人之后会留下來的痕迹。”
许念白心里一突。想起了那天夜里脖子上的滚烫:“那个……从这个痕迹。可以看出是什么妖怪干的么。”
“妖怪杀人虽然都会留下痕迹。但是根据颜色不同我只能断定这个妖怪有了多少年的修为。这种暗红色。就至少是九百年以上的妖怪留下的。”夏染秋不动声色。继续道:“不过好在这个妖怪不止留下了这个而已。”
许念白嘴巴发干:“还……还有什么。”
夏染秋拿起尸体的右手:“她的指甲里有些血迹。却不是死者本人的。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的了。有了这个。就不愁找不到凶手了。”
许念白突然想起了狐狸昨天早上回來的时候。肩膀后面那一块红色……难道是被这个女孩临死前抓的。
解剖室里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味刺激着她的鼻子。脑袋里除了那一点红色再容不下别的。胃里开始翻腾。许念白退后一步。抓住身边的水槽干呕起來。
夏染秋赶忙将尸体的白布盖上。过來轻拍她的背:“抱歉。让你看这些。”
许念白低头干呕。嘴角一丝苦笑。若不是有心。又何必带她來看这些。她既不是妖。更不是除妖师。
等她终于好些。夏染秋带她从那一片半旧的平房里走出來。天气有些阴沉。傍晚的阳光显得有气无力。但终究是暖的。许念白闭了闭眼。仿佛是从地府里走了一遭。终于又见了天日。
夏染秋开车送她回家。两个人一直无话。气氛好像那地下室里一样。冰冷又死气沉沉。
许念白脸色有点苍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风挡那里放着的香车剂:“夏总。你觉得。第